石亭内弥漫着一种奇异而紧张的气氛。
稀释灵泉露水的清冽气息,混合着霓羽雀羽毛特有的、微带暖意的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构成了“临时奶爸”陈实新生活的背景气味。
受伤的成年大鸟——陈实在心里默默给它起了个名字“锦羽”——侧卧在厚实的干草垫上,呼吸虽然依旧虚弱,但比起林间时的痛苦急促,已经平稳绵长了许多。陈实笨手笨脚地用露水清理过的伤口,虽然折断的翅膀依旧扭曲,但至少血污尽去,露出粉色的皮肉,不再那么狰狞。
锦羽琉璃色的眼睛半阖着,长长的眼睫偶尔颤动,显露出一种极致的疲惫和脆弱,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安宁。它脖颈处柔软的羽毛,偶尔还会无意识地蹭一下陈实放在它身边、沾着露水的手指。
三只小雀——傲娇的“彩毛”、活泼的“栗子”(羽毛偏栗褐色)和相对安静的“小灰”(身上有灰色斑点,后面他就改叫斑点了,小灰这名让给那只蛋)——则彻底把石亭当成了新家。它们占据了石亭角落一根横生的藤蔓作为临时栖架,时不时飞下来,落在锦羽身边,用喙轻轻梳理它相对完好的羽毛,或者警惕地观察着陈实的一举一动。
“彩毛”依旧带着点审视的傲娇,但看向陈实的眼神里,那层明显的戒备已经淡去了许多,偶尔还会歪着头,发出一个短促的、似乎带着疑问的音节。
而陈实……
他像个被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得闲。
怀里揣着那个破旧的灵兽袋,里面装着那颗流光溢彩、仿佛有自己心跳的“彩蛋”。为了安全,也为了那份莫名的责任感,他硬是没敢把袋子解下来,就这么一直贴身带着。
袋子的恒温阵法虽然微弱,但加上他自身的体温,倒也能勉强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只是苦了他自己,走路得夹着胳膊,生怕磕着碰着;睡觉也只能侧着蜷缩,半边身子压得发麻;连弯腰扫个地,都得先护住胸口,动作别扭得像只怀孕的企鹅。
但这还不算最麻烦的。
“开饭了开饭了!”陈实苦着脸,将小半碗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灵米粥端到石亭中央。这是他大清早起来,用瓦罐灵田里最新鲜、蕴含灵气最多的那茬灵米,加上几滴珍贵的灵泉露水,精心熬制的“病号餐”。
他刚放下碗,“栗子”和“斑点”就像两道小闪电,“嗖”地一下从栖架上俯冲下来,毫不客气地把脑袋扎进碗里,小喙啄得碗沿叮当作响,吃得那叫一个欢快,灵米粒溅得到处都是。
“喂!慢点!慢点!这是给锦羽的!你们两个小土匪!”陈实心疼得直抽抽,伸手想去拦。
“啾!”一道更快的彩影掠过,“彩毛”优雅地落在碗边,翅膀一扇,精准地拍开陈实伸过来的胖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啄食着碗里最饱满、灵气最足的米粒,姿态优雅得像在享用宫廷御膳,完全无视旁边两个饿死鬼投胎的同伴和一脸肉疼的陈实。
陈实:“……” 行吧,您是老大。
好不容易等三只小的稍微解了馋,陈实才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大半碗粥端到锦羽面前。锦羽挣扎着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睛看向陈实,带着感激,然后用喙轻轻啄食起来。它的动作很慢,每吃几口就要停下来喘息片刻,显然伤痛依旧消耗着它巨大的体力。
伺候完“病号”和“小祖宗”们吃早饭,陈实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目光扫过锦羽身下那厚厚的干草垫,心头又是一紧。
干了!
昨天为了止血和清理,用了不少布条和干草,现在锦羽身下靠近伤口的地方,有几处被渗出的体液和药渍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羽毛上。这天气虽然不冷,但伤口一直闷在湿漉漉的环境里,极易发炎溃烂!
“不行不行,得换药!还得换垫子!”陈实一拍脑门,刚松懈一点的神经又绷紧了。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干净的布?他总共就那几件换洗衣裳,昨天贡献了一件里衣当垫布,剩下的实在舍不得撕了。干燥柔软的草?石亭里储备的那些,这几天都快被三只小雀祸祸光了。
“彩毛”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歪着头“啾啾”叫了两声,振翅飞出了石亭。不一会儿,它叼回几根细长柔软、带着清香的不知名草叶,丢在陈实脚边。另外两只小雀也有样学样,纷纷飞出去,各自叼回一些干草或细枝。
看着脚边这堆乱七八糟、勉强能用的“新床垫”材料,陈实哭笑不得,心里却涌起一丝暖意。“谢了,伙计们!”他赶紧动手,将锦羽身下潮湿的旧垫子小心地、一点一点抽出来。锦羽似乎知道他在做什么,努力配合着挪动身体,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压抑的痛苦低鸣,听得陈实心都揪成一团。
换上新收集的、带着雀鸟体温和清香的干草,锦羽明显舒服了许多,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陈实也抹了把汗,感觉比扫了十遍后山小径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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