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电影学院标准放映厅内,青年电影创作论坛正在举行。
李扬坐在后排角落,手心微微出汗。
他通过王紫逸的关系弄到一张临时入场证,混进了这个本不该他出现的场合。
整整两个小时,李扬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第一排那个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的身影——
余伟国,映艺娱乐高层,"亚洲新星导"计划在内地的实际负责人。
论坛内容很精彩,但李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计算时机。
"人有三急,"李扬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发明的理论,"既然吃饭是谈事的好时机,那另外两急应该也不例外。"
当论坛进行到第二小时十五分钟,李扬等待的时刻终于来了。
余伟国微微侧身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起身向会场外走去。
李扬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等了十秒钟,然后装作要去洗手间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装修简洁但干净。
李扬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余伟国走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机会只有一次,李扬没有任何犹豫。
就在余伟国准备关上隔间门的瞬间,李扬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抵住门板,灵活地侧身挤了进去,随即从里面扣上了插销。
"你干什么?!"余伟国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惊得后退半步,后背几乎贴到隔板墙上。
他脸上瞬间涌上怒意,压低声音呵斥:"出去!简直胡闹!"
逼仄的空间里,两个成年男性几乎贴面而立。
李扬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厕所清洁剂的气息。
"余先生,万分抱歉!以这种方式打扰您,我非常失礼!"李扬语速快但清晰,态度极其诚恳,"我叫李扬,是中戏表演系大二的学生。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给我三分钟,听我讲一个关于南京的故事。如果三分钟后您觉得不值一听,我立刻滚蛋,绝不再出现在您面前!"
余伟国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先是震惊,继而愤怒,但在看清李扬年轻却坚定的眼神后,那怒火渐渐转为一种荒谬的好奇。
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电影投资人,短暂的失态后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好,我就给你三分钟。开始吧。"
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隔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通风扇的微弱嗡鸣和两人几乎可闻的呼吸声。
这狭小密闭的空间,意外地营造出一个剥离外界干扰、适合倾听故事的氛围。
李扬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
"1937年12月,南京沦陷。城南的吉祥照相馆里,躲着七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照相馆老板金承宗和他的妻女、一个冒牌学徒邮递员、一个怀揣电影梦的女演员、一个只想活命的日语翻译,还有一个寻找弟弟的警察。"
余伟国原本交叉抱臂的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他们本来只想在这乱世中苟全性命,直到有一天,日军摄影师拿来一批胶卷要冲洗。当影像在暗房的红色灯光下渐渐显现时,他们看到了令人窒息的内容——不是风景或肖像,而是记录着屠城罪证的画面。"
李扬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怕惊扰了故事中的人物。
"金承宗十岁的女儿金婉仪,在炮火和恐惧中,把她爸爸熬夜修复好的一张全家福照片死死抱在怀里。照片上,她父母穿着结婚时的旗袍西装,笑容幸福,而她当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窗外的爆炸声每响一次,她就抱得更紧一点,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能保护她的东西。"
余伟国的眼神微微闪动,似乎被这个画面触动。
"宋存义,他在那一堆待冲洗的底片中,突然看到了一张模糊的影像:他的亲弟弟被两个日本兵反扭着胳膊拖走,弟弟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那一刻,这个男人的世界崩塌了。也从那一刻起,保护这些底片不再是为了抽象的道义,而是为了给他的至亲一个交代。"
隔间里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余伟国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中,之前的怒意和戒备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李扬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关于"家庭"、"守护"和"正义"的情感软肋。
有那么一瞬间,余伟国仿佛透过这肮脏的隔间门板,看到了1937年冬天那个绝望而坚韧的照相馆。
他有种错觉,感觉自己穿过了1937年冬天残破的南京城墙,看到了北平故宫,看到了天津劝业场,看到杭州柳浪闻莺,看到了上海城隍庙,看到了武汉黄鹤楼,最后是万里长城!
大好河山,寸土不让!
故事讲完,余伟国久久未能回过神了。
终于,他点点头,但商业本能让他立即抛出质疑:"故事本身很好,很感人。但这不是一个好题材,是苦难题材,不挣钱。市场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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