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海没有说话,只是轻拍了拍他臂膀,便带着他行过几条宽街窄巷,最终停步在一处大宅门外。
说是大宅,但早已残破不堪,本来青砖灰瓦的院墙,因久未打理而变得凹凸不平,墙根处还凌乱长着枯草,此刻天已全黑,门口也无灯笼,唯有宽大的门庭,多少诉说着户中人家当年的辉煌。
“到家啦!”
龙铭跟着陆明海进得门来,忽然感应到一分,本不该属于这黑夜的暖意。
一株高大的槐树生于影壁墙后,要是夏天树冠茂盛,想是一处不错的景致,但此时枝丫光秃,清冷的月光下,更显院落的凄凉,龙铭还在琢磨大门那儿好像少点儿什么,就见一块“四海镖局”的牌匾斜立一旁:
原来,这镖局连门口的牌匾都摘了。
龙铭跟着陆明海进到院中,此地房间虽多,但此时除了居中会客的正厅以及一间卧房外,其他屋前的土早都积了厚厚一层,两人来到正厅,陆明海推开门让进龙铭,然后轻轻揭开出门前封好的炭火,稳稳放上一把壶,回头示意龙铭落座。
一时无言,龙铭眼前是窜动的火焰,耳中是隐隐蒸汽之声,渐感暖意袭来,直到水壶呜呜作响,陆明海提起来给龙铭和自己都沏上茶,才缓缓开口道:
“现下……镖局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个样子了,跟你白天去过的云兴可没法比的。至于咱镖局的人嘛……”
陆明海哑然一笑:
“也就剩你我二人了。”
龙铭喝口茶,由衷的摇摇头:
“有何不可,我自小在山上修行,也就比现在多一人而已。”
“啊?”陆明海着实有些惊讶,“那你以前过得很苦吧……”
龙铭摇摇头,跟陆明海简单说了他这些年的生活,自己为何下山,以及,为何要当镖师。唯独对师父,所提极少。
陆明海仔细听着,期间还翻出来昨天没有吃完的汤圆,给自己和龙铭煮了顿饭,两人边吃边聊:
“陆掌柜,咱们镖局,何以落到这般田地?”
陆明海再看一眼昏暗的四周,摇了摇头:
“唉……不瞒你说,要不是今天遇见你,我都打算等天气转暖,便真把这镖局卖了。”
“是遇到什么变故了吗?”
陆明海又叹口气:
“变故,倒也说不上,你可知走镖之人,除了武功高强,最讲究黑白两道的关系,官府自不必说,但要是不识黑道,这押镖路上千山万水,就算你武功再高,这一路上的贼人可能打的完?所以,镖局自古都是要这么两方打理的……”
说到这里,陆明海低头给二人再次斟上热茶:
“我这镖局传了几代,到我这代,开始的时候生意平平淡淡,我的几个兄弟们都去干别的了,就我还守着这老本,这些年世道不太平,镖局的生意反倒越发红火了。”
陆明海眼中似乎回忆着之前的辉煌,却很快暗淡下去:
“可在一年多前,又一间镖局出现在这邺城中,就是你去过的“云兴”,与我隔城相对,那家一开张,就拉拢了好几家镖局,后来又盯上了我家。”
陆明海再喝一口茶,重重的咳了一声:
“自他成立之后,半年间,我家之前结识打点好的各路山贼,都陆续和我们断了交情……走镖越来越难,好几次丢了镖,以致让我们保的老板也就渐渐少了,同样的路,我们不行,但他云兴镖局却可以正常行走,想必是他们在其间使了手段……”
龙铭点点头。
“竞争嘛,也算正常可是,后来有几个镖师回来说,这走镖路上除了山贼,还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出手伤人,或者导致货物不翼而飞……”
不干净的东西?
龙铭皱起眉,集中了精神,陆明海望向他,见他并不慌张,才继续说道:
“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厉鬼’,后来人们也都传我这宅子里闹鬼,才会在走镖中引鬼上身,来我这里保镖的大多是邺城的买卖人,最求吉利,这一桩桩的怪事后,他们便对我敬而远之,口口相传,三人成虎,搞的我这自己人都惶惶不安,不久,镖师纷纷离开,没了镖师,剩下的伙计账房,我也逐渐负担不起,于是就……”
陆明海朝四周看看,最后看向龙铭:
“不过你放心,我这宅中从来没有闹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我说,我真觉得那不干净的东西,倒是来自他‘云兴镖局’里,有传闻说他们那里的镖师或趟子手,甚至连伙计,都曾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他们总招人。”
龙铭点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往后走镖,我倒要看看这一路上,能有什么。”
陆明海默默的看着龙铭,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
“行!明天就跟我去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揽到生意。”陆明海起身踱到门边,望向外面的天空,“对了,你现在既然跟了我,那可不是普通镖师,你是我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你的月钱每月五两,外加红利,月钱你别嫌少,红利是大头,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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