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蜻蜓在夕阳余晖中旋转上升,划出的那道弧线像极了王审知心中勾勒的未来图景。小学子仰着头,目光追随着那小小的飞行器,直到它力竭落下,被王审知稳稳接住。
“丞相,真的能造出载人的大蜻蜓吗?”小学子的眼睛亮得惊人。
“能。”王审知将竹蜻蜓递还给他,“但要先学好算学,弄懂为什么竹片这样削就能飞,为什么角度偏一点就不行。等你把这些都弄明白了,再来找我,咱们一起造大的。”
小学子用力点头,像捧着宝贝似的捧着竹蜻蜓跑回学堂。晚课的钟声还在回响,讲堂里已经传出郑珏讲解《考工记》的声音:“审曲面势,以饬五材,以辨民器……”
王审知在窗外驻足片刻,转身离开时,嘴角还噙着笑意。这笑意在回府的路上渐渐沉淀,化作更深沉的思虑。载人的飞行器,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但有了铝,有了保罗留下的知识,再加上这些敢想敢做的年轻人,谁说不可能呢?
“丞相。”府门前,陈褚已在等候,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密信,“杭州来的急报。”
王审知接过信,边走边拆。信是幽州派驻杭州的暗桩所写,字迹潦草,显然是在仓促间完成的:“南汉使者三日前抵杭,密会吴越王钱镠。隔墙探得只言片语,提及‘轻金’、‘济州’、‘共分东海’。钱镠未当场应允,但留使者宿于驿馆,持续密谈。另,南汉船队近日频繁出入钱塘江,所运货物以油布遮盖,形似矿料。”
“钱镠这是想坐山观虎斗,待价而沽啊。”王审知将信递给陈褚,“南汉拉拢吴越,是想在东海上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陈褚面色凝重:“丞相,若吴越真与南汉联手,我们的海路就危险了。从幽州南下泉州、广州的商船,必经吴越控制的海域。”
“所以要在他们联手之前,先下一子。”王审知踏入书房,点亮烛台,“张顺的船队几时出发?”
“明日拂晓。”陈褚道,“按您的吩咐,规模减半,但带了双倍的礼物——二十斤铝锭,三十支新式猎铳,还有十面水晶磨制的千里镜。船队会先到登州补给,然后直航济州岛。”
“告诉张顺,到济州岛后,不必急于接触高层。”王审知铺开东海海图,“先找当地渔民、小商贩,用盐、铁针、棉布这些日常物资打开局面。等摸清了岛上各方势力的底细,再选择最合适的人接触。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一时的盟友,而是长久的贸易伙伴。”
“属下明白。”陈褚记下,又问,“那杭州那边……”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王审知道,“钱镠是聪明人,不会轻易把宝全押在南汉身上。他是在观望,看我们和南汉谁给出的价码更高。”他顿了顿,“让幽州商会准备一批货——十辆铝制骨架的马车、五十套铝制农具、还有天工院新出的改良纺车。下个月商会南下杭州时,把这些作为‘样品’展示给吴越的商人看。”
陈褚眼睛一亮:“丞相是要让钱镠看到,与幽州合作的好处实实在在!”
“不错。”王审知点头,“南汉能给钱镠的,无非是海贸利润分成和军事支持。但我们可以给他更多——能让吴越百姓劳作更省力的农具,能让商人运输更便捷的马车,能让工坊效率更高的机械。这些东西,南汉给不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墨青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满脸通红,手里举着一块银灰色的金属板:“丞相!成了!连铸机原型成了!”
王审知霍然起身:“这么快?”
“是沈先生的主意!”墨青激动得语无伦次,“他看了我们之前的草稿,指出连接处的密封可以用‘水封法’——在电解槽和铸模之间设一道水幕,既防氧化,又便于观察铝液流动!还有冷却问题,他设计了一套铜管循环水冷系统,温度可控多了!我们连夜赶工,刚才试了一炉,您看这铝板——”
王审知接过金属板。板面平整,厚薄均匀,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银灰色光泽。他用手掂了掂,又弯折试了试韧性,质量比之前手工铸造的铝锭好上不止一筹。
“沈括呢?”
“还在工坊调试!他说第一次运行,齿轮同步还有微小误差,要再调整!”墨青道,“尤里师傅和周砚也在,三人都顾不上吃饭了!”
王审知将铝板轻轻放在桌上,金属与木桌碰撞发出悦耳的轻响。“走,去看看。”
天工院地下密室里灯火通明。一台近两人高的机器占据了半个房间,电解槽、连铸模、传动齿轮、冷却铜管……复杂的部件在烛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沈括正蹲在机器旁,用自制的卡尺测量齿轮间隙,尤里在一旁记录数据,周砚则在调整水冷管的阀门。
见王审知进来,三人连忙起身。沈括脸上还沾着油污,但眼睛亮得吓人:“丞相!误差已经缩小到半分以内!再调试两次,应该就能连续铸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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