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陈氏,过去的一年一直很低调。因为洪水的缘故,损失很大,所以只能靠二房补贴。空出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陆正的身上,乃至于过年期间都没有闲着,好好的一个阳光少年都整抑郁了。
陆羽见到这个三弟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曾经的小胖子,个子高许多不说,身材也渐渐开始健硕起来,怎么看都是个武将的主。
“二哥,我跟你走吧,这家待不下去了,每天都被盯着,除了读书,干啥都不对。”拉着他眼泪鼻涕一大把,死活不想松手。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学都没机会。”不动声色地闪躲,再继续下去,这衣服今天没法子穿。
“我现在也不是不学,可是这样学吃不消,二哥,身边全是我娘的探子,干啥都有人汇报。”说罢,又坐在地上耍赖。
“打住,你现在是你娘的宝贝,谁敢带你走?再说你了,你傻啊,不会去找老祖宗吗?”
“别提了,老祖宗受你刺激了,也和我娘同一战线。提啥都好使,但是只要偷懒,不读书,想也别想。我不管,是你害惨了我,你得负责,不然我就赖着你不走了。”
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和你耍无赖,还真没有办法。
“快看,你娘来了!”
“哪儿,哪儿?”吃惊立马爬起来,四周看看,回头只看到跑远的陆羽。
“好你个二哥,耍我,你等着!”拍拍衣服,不情不愿地走进屋子。
守着作坊这么长时间,终于得空出来走走,看什么都新鲜。依赖知州大人赈灾及时,整个州城的百姓,也过了个好年。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邱府,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下人过来请。
“陆公子这边请,我家少爷正在家中。”
跟着随从,见到了正在读书的邱同。
“陆兄弟,回来这么久,也不来找我?”
“哼,有人包藏祸心,图谋家姐。”陆羽紧盯着他,看的他讪讪然,不好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珠确实与众不同,初识不经意,再见已入魂。”他谈起大姐,神情和语气都不一样,似乎是真心喜欢。
经历二十一世纪,陆羽看的消息: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可能不是亲生的,还有一些女子被所谓的鸡汤灌迷糊了,忘了本分,忘了自己的职责。
这大明朝,讲究夫唱妇随,女子出嫁从夫,没有所谓扶弟魔一说。他也想大姐能有个好的夫家,幸福安康。
有些事情,他改变不了,但是他可以给阿姐底气,什么是底气——娘家强势。
“既然家姐同意,那我也没意见,但是邱兄,如若喜欢请深爱,如若厌弃,请放她离开,弟弟永远欢迎她。”
“放心,我爹就我一个独子,他连妾室都没有,想想我家家风,令姐嫁过来不会受苦的,这点我敢保证。”邱同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日子估计会定在年底,秋闱过后。”一个大小伙有些害羞地说着。
“哈哈哈,好,有魄力,期待邱兄,桂榜归来做新郎。”
读书人总是有点矫情,不服输是本性,特别此刻一个是未来姐夫,一个是未来小舅子,读起书唇枪舌战不可避免。
出了邱府大门,陆羽感慨时间过的很快,婉拒邱同晚饭的邀请,他带着秦石走在大街上。去年的孙主事,已经消失在州府,据说典卖田地、家产,举家投靠前任主官。
这是个狠人,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虽有损失,但避免被清算,算是断尾求生成功。未来说不定还真能绝地逢生。
“秦石,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走着路的他突然问道。
“啊!没…没…没有,我这家庭,谁愿意嫁过来?少爷你别开玩笑。”结结巴巴的秦石,面红耳赤。
他看破不说破,年轻气盛小伙子,都会思春,只是因为自己穷或者丑,深藏那份卑微的喜欢而已。或许只是爱慕,根本谈不上喜欢。
夕阳西下,二人各有所思,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陆羽思绪过往,眼眸中闪现一个靓丽的身影,那是深埋心底的遗憾。
“二弟,你回来了?”说罢,伸头往他身后看了看,满眼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大姐别看了,你的如意郎君,如今正在家中苦读诗书,人家打算荣登桂榜后再洞房花烛。到时你就是举人夫人!”看着娇羞的大姐,陆羽忍不住调侃两句。
一番说辞,惹的少女耳朵可见地红了来。也不再理会他,跑回了自己房间。
这段时间分心太多,他该回扬州府,决定了就不含糊。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坐船出发,顺带将制作好的普通玻璃也带上,准备将门上糊的窗纸换成透明的玻璃。
临行,他让人将工坊封锁,嘱咐母亲多种几季红薯,多囤积一些陈酿,到时再慢慢往外卖。
范阳先生,算是麻木了,每次他这个学生,回去都能折腾些东西带回来。这次更好,直接整了很多琉璃,别说装在门窗上,白天室内视野清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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