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把车停在城郊冷库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照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他拎着从服装厂拿回的发热片样品走进冷库,刚打开手电筒,光柱里就飘着细密的霜花 —— 内部温度已降到 - 5℃,第一批送来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虽能低温保存,但后续要存放的防寒帐篷、应急灯,甚至可能用到的医疗设备(想起陈玥的急救箱),都离不开电力支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信号格只剩一格,心里陡然清明:没有稳定能源,这座冷库就算再坚固,也撑不过末世的极寒。
从冷库出来,林辰坐在车里翻出光伏供应商名单。排除了几家只做民用光伏的小作坊,最后拨通了 “绿能光伏” 赵老板的电话 —— 去年他买过小型太阳能充电器,赵老板是退伍工程兵,手里有边防哨所的供货渠道,靠得住。“林先生?稀客啊,这次又要给户外设备添配件?”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工地特有的沙哑,背景还能听到机器运转的 “嗡嗡” 声。
“赵哥,这次要正经的大家伙。” 林辰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冷库屋顶,“10 块抗低温的太阳能板,200W / 块,得带储能电池和逆变器,能在 - 30℃下正常工作。”
“-30℃?” 赵老板的声音顿了顿,“你这是要去漠河还是北极?普通多晶硅板到 0℃效率就降一半,-20℃直接冻裂边框。我这儿只有去年给边防供过的单晶硅板,表面有防霜涂层,还加了硅胶保温层,低温下转化率能保住 70%,电池也是军工款的,-40℃能放电。”
林辰心里一松 —— 这正是他要的。“就这种,” 他补充道,“电池要 2 个 100Ah 的,能存够一夜用的电;逆变器要 3000W 的,能适配 220V 的设备,比如应急灯、小型取暖器。”
赵老板那边传来翻账本的声音:“10 块板 2000 / 块,2 个电池 3000 / 个,逆变器 4000,总共 块。你要的话,先付 50% 定金,3 天后我亲自送货,顺便帮你看看安装位置 —— 你这用量不像普通户外用,到底是干啥的?”
林辰沿用老借口:“勘探队去北极圈测冰层,电力设备得靠谱。赵哥,我知道你嘴严,这事别往外说,后续我们队里的光伏设备都找你。” 他故意提 “长期合作”,像之前对食品供应商那样,稳住对方。
“行,信你一次。” 赵老板爽快应下,“定金转我微信,地址发过来,3 天后上午见。” 林辰立刻转了 过去,备注 “光伏设备定金”,地址填了城郊冷库,特意加了句 “到了先打电话,别直接进门”—— 他怕张昊的人蹲守。
挂了电话,林辰刚要发动车子,就见赵老板从店里出来,隔着马路朝他喊:“对了林先生!昨天有个染黄头发的小子来问过同款板,说要给‘深山工地’用,还问我最近有没有人订过,我没敢说!”
黄头发 —— 又是张昊!林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张昊从防寒服追到太阳能板,显然是猜到他在囤末世生存物资,想等他把所有东西凑齐了一锅端。他朝赵老板挥挥手表示知道了,踩下油门往冷库方向开,后视镜里却瞥见一辆黑色轿车从光伏店对面的巷子里缓缓驶出 —— 和之前在食品批发市场、服装厂跟踪他的车型一模一样。
林辰故意拐进一条窄巷,放慢车速,等黑色轿车跟进来后,突然猛踩油门冲出去,后视镜里只看到黑色轿车在巷口急刹的影子。他不敢多停留,一路加速到冷库,确认身后没有跟踪的车,才拎着发热片样品走进冷库。
冷库屋顶是平整的铁皮,朝南的一面没有遮挡,正好安装太阳能板。林辰踩着梯子爬上屋顶,用粉笔在向阳处画了 10 个方框,每个间隔半米,确保阳光能充分照射。爬下来时,他检查了堆在角落的 30 箱压缩饼干和 15 箱罐头,纸箱外层已经结了薄霜,好在里面密封严实,没受潮。他把带来的军工发热片放进罐头箱的缝隙里,心里盘算:等太阳能板装好,就能接个小型除湿机,防止物资受潮。
刚整理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张昊托中介查冷库具体位置,今晚可能去堵你,小心。” 发信人号码是一串无归属地的数字,林辰回拨过去,听筒里只有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的提示音。
是谁?是前世认识的幸存者?还是张昊那边内讧的人?林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满是疑惑。他之前收到过一次类似的提醒,这次又来,对方显然知道他和张昊的恩怨,还清楚他的行动轨迹。是敌是友?暂时分不清,但至少能确定:张昊已经盯上了冷库,今晚可能会来闹事。
林辰走到冷库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寒风卷着沙砾打在铁皮门上,发出 “哗哗” 的声响。他从车里拿出一卷粗铁丝和几个铃铛,在冷库大门的门把手上缠了几圈铁丝,铃铛挂在铁丝中间 —— 只要有人碰门把手,铃铛就会响。又在冷库周围的墙角放了几个空易拉罐,罐口朝上,里面撒了点沙子,有人踩上去会有动静。
做完这些,林辰靠在冷库的墙壁上,拿出物资清单,在 “太阳能板” 那栏打了个半勾,旁边写着 “3 天后到货”。清单上还有 “医疗物资”“应急工具” 没打勾,他想起陈玥,心里琢磨:等太阳能板装好,就去市医院找陈玥,看看能不能提前囤点急救药品,顺便确认她的安全 —— 张昊连太阳能板都盯,说不定也会找陈玥的麻烦。
夜色越来越浓,冷库周围的风更急了,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显得格外冷清。林辰握着手机,盯着那条陌生短信,心里的警惕越来越重。张昊今晚要是来堵他,他只有一个人,手里没什么像样的武器,只能靠提前布置的铃铛和易拉罐预警。但他更担心的是:张昊会不会带帮手?苏晴会不会也来?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映出林辰紧绷的脸。他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而这只是末世前无数个危险夜晚的开始。他从车里拿出一件厚外套穿上,走到冷库门口,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冲突 —— 也等待着那个神秘短信发信人的下一次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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