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那条短信,林望反复看了两遍,然后将手机屏幕按熄,放回口袋。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远处的村庄,只有零星的灯火,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安静而遥远。
考验,从他坐上这个位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他不是刘建国,可以在这片土地上靠着资历和人脉,安安稳稳地守着摊子。他是林望,一个被破格提拔的年轻人,身后是县长苏婉晴的期许,头顶是县委书记赵德海审视的目光。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掷地有声。
这一夜,林望睡得并不安稳。他梦到了清水乡中学那斑驳的墙壁,梦到了老校长头顶[忧心忡忡]的标签,梦到了暴雨中农民们[绝望]的眼神。这些画面,像电影胶片一样在他脑中循环播放,提醒着他肩上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望就醒了。
他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乡政府大院。晨曦微露,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老槐树上叽叽喳喳,显得格外清净。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和微凉,混杂着泥土的芬芳。
办公楼里静悄悄的,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他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一楼和二楼的走廊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大部分办公室的门都关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倒扣的茶杯,蒙着薄尘的桌面,以及东倒西歪的椅子。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迟暮的、按部就班的慵懒气息。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了一杯热茶,开始处理昨天积压的文件。
八点整,上班的铃声准时响起。
然而,铃声过后,整栋办公楼依旧安静得有些过分。林望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大院。
三三两两的人影,才开始不紧不慢地从大门口晃进来。
农业办的老钱,手里提着一兜刚买的油条,和计生办的老李边走边聊,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完全没把打卡的铃声当回事。
党政办新来的那个女大学生,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显然是踩着点出门,结果还是晚了。
直到八点一刻,院子里的人流才渐渐稀疏。
林望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茶水已经有些温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情绪图谱系统中,那些姗姗来迟的干部们,头顶上大多飘着习以为常的[无所谓]和[懒散]标签,丝毫没有迟到的愧疚感。
八点半,党政办王主任敲门进来汇报工作。他满面红光,精神抖擞,头顶的[积极表现]标签亮得晃眼。
“林乡长,早!这是今天需要您审阅的文件。”
林望接过文件,随口问了一句:“王主任,乡里干部都到齐了吗?”
王主任一愣,随即挺直了腰板,像一个准备接受检阅的士兵:“大部分都到了!有个别同志,可能家里有事,或者路上堵车……”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望的脸色,头顶的标签从[积极表现]旁边,悄悄冒出了一个[揣摩上意]。
“知道了。”林望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让王主任心里更没底了。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干笑着退了出去。
一整个上午,林望都在处理公务,仿佛对早上的情况毫不在意。
办公楼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走廊里,不时传来高声的谈笑和嗑瓜子儿的声音。农业办的老钱,泡上一杯浓茶,打开一份报纸,悠哉悠哉地看了一上午,头顶的[清闲]标签稳定得像焊在上面一样。隔壁办公室,几个女同志则聚在一起,讨论着县城新开的商场哪家衣服在打折,[八卦]的标签闪闪发光。
他们以为,新来的乡长,就算有三把火,也不会第一天就烧起来。毕竟法不责众,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然而,下午两点半,一则通知,通过王主任的嘴,传达到了每一个办公室。
“各位,紧急通知!下午三点,全体干部到三楼大会议室开会,林乡长有重要工作部署,任何人不得缺席!”
消息一出,原本慵懒的办公楼,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
“开会?这才刚上任就开会?”
“估计是要讲几句场面话,新官上任嘛,都这样。”老钱放下报纸,不以为意地对同事说,他头顶的[不屑]标签一闪而过。
下午三点差五分,林望提前走进了会议室。
他环视一周,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里,只稀稀拉拉坐了不到一半的人,而且大多是年轻人和各办公室的负责人。那些资历老的“油条”们,一个都还没到。
林望也不催,就静静地坐在主席台正中的位置上,翻看着一本笔记本。
他越是平静,先进来的那些干部心里就越是打鼓。他们看着新乡长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感觉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他们头顶的[好奇]和[敬畏]标签,渐渐取代了之前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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