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书接上一章回。
平州城外的官道尘土未歇,马飞飞带着十二剑客押着俘虏,刚转过一道山坳,周遭的空气陡然凝住。风停了,连树梢的蝉鸣都戛然而止,一股死寂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胸前的青铜罗盘碎片不再震颤,反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胸口发紧。章汉烈率先勒住缰绳,剑眉紧锁:“不对,这气场不对劲,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罩住了,连罗盘都失灵了。”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枯涩的冷笑。一道黑影踏叶而出,白发如霜,黑袍上绣着狰狞的骷髅纹,手里握着根缠着锁链的木杖。那老者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噬人的阴冷,目光扫过马飞飞腰间的银钩、怀里的镇龙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马飞飞,老夫藤原玄一,东瀛阴阳寮玄冥道宗主。你那三件俗物,在老夫的玄冥之力面前,不过是废铜烂铁。”
被押着的鬼子联队长见状,像是疯了般挣扎:“藤原大人!救我!”
藤原玄一理都没理,木杖往地上一点,锁链哗啦作响。霎时间,黑沉沉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潮水般将众人裹在中央。雾气里带着蚀骨的寒气,所过之处,青草瞬间枯黄,碎石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马飞飞心头一凛。他抬手去摸镇龙玺,往日里光芒万丈的玺印,此刻竟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气;腰间的月亮银钩沉甸甸的,连出鞘都变得滞涩;胸前的罗盘碎片彻底熄灭,连半点红光都不见——三宝的力量,竟被这玄冥之气死死压制住了!
“玄冥之道,专锁异宝异能。”藤原玄一步步逼近,木杖上的锁链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毁我阴术总坛,杀我大阴阳师,今日,老夫便让你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绝,再把你炼成玄冥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黑气翻涌,化作无数只惨白的鬼手,朝着十二剑客抓去。章汉烈怒吼一声,率众人结成元辰阵,十二柄剑交织成金色剑网。可剑网刚一触碰到黑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凌若霜的寒剑上结了一层薄冰,岳镇山挥剑时,竟震得虎口发麻,险些脱手。
“马兄!”众人齐声呼喊,眼底满是焦灼。
藤原玄一狂笑不止,木杖一挥,黑气陡然暴涨,鬼手穿透剑网,狠狠抓向章汉烈的手臂。只听“嗤”的一声,章汉烈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手臂上浮现出一片乌黑的斑纹,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眼看鬼手就要缠上众人的脖颈,马飞飞却突然笑了。那笑声清亮,在死寂的山坳里格外刺耳。
藤原玄一的脚步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坐井观天,夜郎自大。”马飞飞缓缓抬手,从贴身的衣襟里,取出一方深紫色的织锦。
那织锦不过方巾大小,上面缀满了细如碎钻的银砂,刚一离开衣襟,便随着马飞飞的呼吸缓缓流动,像是把整片夜空揉碎了,捧在了掌心。正是他从西域古国星象密室得来的星砂织锦。
织锦一出,周遭的玄冥黑气竟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退避三舍。藤原玄一的脸色终于变了,死死盯着那方织锦,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我的玄冥之力,竟压制不住它?”
马飞飞没有答话。他抬手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织锦上。血珠触碰到银砂的瞬间,织锦骤然亮起,两道发光的轨迹在上面缓缓铺展开来。
一条轨迹里,元辰阵破碎,十二剑客重伤倒地,他被玄冥之气吞噬,化作一具面无表情的傀儡;另一条轨迹里,他捏碎织锦右上角三颗相连的银砂,以自身气血为引,引动星力逆转微局,破了这玄冥锁煞之阵。
星砂织锦从不指引方向,只如实映现轨迹。
马飞飞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条变数之路。他看得清楚,逆转的关键,就在那三颗银砂上。
“你以为压制了我的三宝,就能稳赢?”马飞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你错了!真正的杀招,从来都不在明面上!”
话音落,他指尖发力,猛地捏碎了织锦右上角的三颗银砂。
“砰!”
银砂碎裂的瞬间,一道璀璨的银光冲天而起。那光芒不似镇龙玺的煌煌天威,也不似银钩的凌厉锋芒,却带着一股浩瀚的星力,像是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径直穿透了黑气的笼罩。
藤原玄一脸色剧变,急忙催动玄冥之力抵挡。可那银光像是无孔不入的水流,径直涌入他的体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数十年的玄冥之力,正在被这股星力一点点瓦解,如同冰雪遇上烈日,转瞬消融。
“不可能!这不可能!”藤原玄一状若疯魔,木杖狂舞,黑气翻涌如潮。
马飞飞欺身而上,此刻他的三宝依旧被压制,但拳脚之间,却带着星砂织锦引动的星力。他一拳砸在藤原玄一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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