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未了风云启新程
越煞服下丹药，再次闭目调息。极品灵药的效力化开，配合他自身精纯功法的引导，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渐渐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萦绕不散的死气却已悄然褪去。周身那微弱却凌厉的剑意，也如同经过淬炼的寒铁，变得更加凝实内敛。
农小安静静守在一旁，看着他气息逐渐平稳有力，心中稍安。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妥善包扎的手掌，那清凉舒适的药效仍在持续，提醒着方才那短暂却真实的关切。一丝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悄然驱散了些许连日来的惊惶与冰冷。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洞外阳光渐烈，预示着白昼已然降临。
忽然，越煞紧闭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锐光一闪而逝，并非针对农小园，而是凝神侧耳，捕捉着风中的讯息。
农小园的心瞬间提起：“怎么了？”
越煞脸色微沉，声音压得极低：“巡山剑卫的频率变了。他们在缩小范围，朝这个方向来了。”
农小园脸色一白，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他们发现我们了？！”
“尚未确定，但此地不宜久留。”越煞挣扎着便要起身，动作虽仍显滞涩，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新生剑元运转，强行压下伤势带来的剧痛和虚弱。
农小园连忙上前搀扶。触手之处，他的手臂依旧冰凉，却已有了支撑的力量。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紧迫。之前的种种尴尬、试探与微妙情愫，在迫在眉睫的危机面前，暂时被压下，一种近乎战友般的默契在无声中迅速达成。
必须立刻离开！
越煞目光锐利地扫视裂隙外的情况，迅速判断方位：“不能下山，出口必然已被封锁。往西北方向，有一处废弃的古修洞府，或许可暂避一时。”
农小园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没有时间仔细收拾，农小园迅速将剩下的金曦草残株小心收好。越煞则凝神感知片刻，确认了一瞬间的空隙，低声道：“走！”
他反手握住农小园的手臂（避开了她的伤处），力道沉稳，带着她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裂隙，瞬间没入侧翼一片茂密的荆棘丛中。
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下一刻，一队身着剑宗服饰、气息精悍的弟子便出现在了裂隙附近，仔细搜查起来。
农小园屏住呼吸，被越煞带着在崎岖难行的山野间快速穿行。他的速度极快，步伐却异常轻盈，总能精准地避开松动的石块和茂密的枝桠，最大限度地减少痕迹和声响。尽管脸色因强行运功而更加苍白，冷汗浸湿了鬓角，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冷静锐利如鹰隼，不断调整着路线，躲避着一波又一波逐渐收紧的搜查网。
农小园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却略显单薄（因伤势）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这个男人，即使重伤至此，其强大的实力、敏锐的洞察力和临危不变的冷静，依旧令人心惊。与他为敌，无疑是可怕的。但此刻，与他同行，却又给人一种奇异的、近乎安心的可靠感。
一路有惊无险。越煞对剑宗后山的地形似乎极为熟悉，甚至能利用一些古老的、看似已废弃的阵法残留痕迹来误导追兵。
终于，在午后时分，两人抵达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和乱石，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残留着极其古老的禁制气息，虽然早已失效，却依旧散发着一种苍凉久远的意味。
“就是这里。”越煞松开农小园，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迅速用剑撑住地面才稳住身形，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这一路的奔逃，显然对他负荷极大。
农小园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越煞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率先弯腰进入洞中。农小园紧随其后。
洞内并不深，却十分干燥洁净，显然曾有修士在此隐居，石床石桌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引了地下泉眼的简陋水池。最重要的是，这里似乎能隔绝外界大部分探查。
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农小园脱力地靠坐在石床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越煞也倚着石壁缓缓坐下，闭目调息，压制体内因强行运功而再次躁动的伤势。洞内一时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呼吸声。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越煞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农小园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眸色深沉如夜。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却不再是最初的冰冷刺骨，而是带着一种审慎的凝重：
“剑宗绝不会放弃追查。你我之事，宗门已悉知。”他顿了顿，视线移向农小园的眼睛，“你……有何打算？”
农小园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回避不了的问题，终究还是摆在了面前。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与防备：“你想如何打算？遵照剑宗之命，待孩子生下后，交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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