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华安半分未曾动摇的眉眼,谢知奕拽着她衣角的手越发用力。
“殿下,你真的想让谢家成为逸王的附庸吗?”
闻言,宋华安低头看向他,谢知奕用力勾了勾颤动的唇角,“殿下,让我留下来吧,我知道谢思韵在越王手里,有我在,就算母亲执意要和逸王合作,逸王也不会安心的。”
话落,他又跪着上前两步,抓住宋华安的左手,“若是,若是殿下实在不安,可以让我变成死人,知奕不会有丝毫怨言。”
宋华安看着他闪烁着疯狂希冀的眉眼,缓缓拔出腰侧的匕首,听着利刃出鞘的声音,谢知奕的瞳孔颤动着,脖颈上血管跳动的愈发明显。
他看着宋华安将匕首贴在自己颈侧,冰凉尖锐的触感让他害怕,可也越发的清醒激动,他看着宋华安清冷淡漠的眉眼,那里没有他,没有任何人。
他听到自己不断喷张收缩的心房,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活着的,他开始思考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可什么又是值得的。
从小到大,母亲眼里没有他,只有钱权、父亲、姐姐。
父亲把他带到身边教养,也不过是因为母亲要亲自教养姐姐,不要他,父亲没得选罢了。
父亲给予他钱财,给予他荣光,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错了,便要罚,做对了,那是他应该的。
从小到大,他所有的行为从未在双亲脸上掀起一丝波澜,他张扬地活着,可府里没人看他。
就在母亲因收到皇帝的一封手书而兴高采烈地拉着父亲喝酒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被忽视,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
他想要权势,想要他们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那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谢知奕怔愣地看着宋华安,忽然想起幼时在上书房,他第一次见到宋华安时,所有人都在看他身上的服饰,只有宋华安在看他的眼睛,她好像很喜欢看别人的眼睛。
无论他做什么,宋华安总是会盯着他的眼睛,就这么平和地看着他的虚伪、他的自负、他的不甘。
每一次,他都好像是被扒光了站在她面前。他羞恼着躲避她的视线,却又不断上前,试图让她剥开自己的皮肉,看尽自己的一切,他忐忑着、期待着,可这是他自己想要的,自己求来的。
她又在看他了。
谢知奕笑了。
他缓缓侧头,用下巴抵在她的虎口,轻轻蹭了蹭,刀锋也因此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不断涌出,他却没有停下,反而不断向前。
宋华安终于不再平和,眉头蹙起,猛地抽手,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她不解地看着跪在地上依然在笑的谢知奕,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彻底看不见宋华安的身影,谢知奕才端坐着,轻轻抚上脖颈,水蓝色的衣裙在大厅中央绽放,落下点点红梅。
谢知奕揉开指尖的鲜血,“这才是我喜欢的颜色。”
许久后,夏生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着谢知奕的模样,肚皮上的肉都在发颤。
怎么这么像妖精?
自此,谢知奕在府邸住了下来,就在他先前洗漱过的那间院子。
“我不喜欢这些颜色,我喜欢红色。”
谢知奕穿着里衣,脖子上缠着一圈纱布,斜靠着坐在榻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让偷看的奴仆红了脸。
顺德看着自己带来的各色衣袍,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是,老奴这就去为公子准备。”
顺德按照谢知奕的喜好要求,陆陆续续往他院子里添了不少物件,说来也巧,他要的这些东西刚好都在宋华安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周砚将一枚珠玉耳铛放到宋华安书案前,多嘴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要送什么人?若是送人,这玉的品质怕是次了些。”
宋华安懒洋洋地翻了一页书,“给谢知奕的。”
周砚的眼睫飞速抬起,“谢公子也在府上?”
“嗯,半月前来的,京城那边怎么样?”
“逸王迎娶了姬御史家的公子,并且纳了谢家次子。”
宋华安闻言,撇了撇嘴,“谢家就没找谢知奕?”
周砚垂眸看向身前的茶碗,“京城传言,谢家公子重病,想来不日就会抚灵下葬了。”
“呵!”宋华安将手里的书撂在桌子上,“他们当北地是什么托儿所吗?”
半月过去,夏生又一次被叫到了谢知奕房里。
“我这脖子上的疤怎么还不消啊?”谢知奕举着小镜子,侧着脑袋,伸长脖子一脸幽怨。
夏生吸了吸鼻子,自从到了安阳,他就再没闻到过这么馥郁的香气了。这些日子,这谢公子老叫他来,让他想办法消除身上那些因为逃难磋磨出来的细纹。
态度也还算好,就是格外瘆人。
“公子莫慌,下个月应该就消得差不多了。”
谢知奕闻言,眼球缓缓转动,放下手里的镜子,笑着拉住夏生的手,“哎呀,那可多谢公公了。”说着,还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推到夏生手腕上。
“公子,奴不能要!”夏生红着脸使劲往后缩,但谢知奕却死命扒着他。
“要的要的,也是辛苦公公这些年照顾殿下了,如今我在这安阳郡人生地不熟的,也想为殿下做点什么,好报答殿下的收留,还请公公给指条明路?”
“不行的!”夏生把自己拔出来,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啧!嘴怎么都这么严。”
谢知奕烦躁地挥开桌上的镜子,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打探宋华安的行踪,结果那些奴仆个个都像锯嘴的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他托着脸独自生了两个时辰的闷气,直到太阳快下山才猛地坐起来,冲到衣柜里翻找衣服,将一件红石榴衣裙披在身上时,他终是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知奕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厨房做了一碗酥酪,一路问去了书房。
“公子,殿下有公务在身,不易打扰。”
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贺春,谢知奕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那我在这等,总行了吧!”
话落,谢知奕就这么端着酥酪等到了天黑,没人劝他回去,也没人让他进去。
谢知奕用力抹掉了眼角的泪,将凉透的酥酪塞进肚子里,转身走了,第二天又来了。
就这么苦等了七天,腿都站水肿了,却连宋华安的影子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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