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也暂时停止了和凌朔的互瞪,皱着眉看向那条管道标记。“管道?黑咕隆咚的钻地道?里面不会有更恶心的东西等着吧?”
“风险肯定有,但比硬闯乱流区低!”莉亚肯定地说,“探测器显示管道内部没有生命信号,能量残留也很低。主要是结构评估…需要有人亲自去入口附近做最后的近距离扫描和确认,确保入口结构稳定,没有塌方或者能量陷阱。”
她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沈烬和凌朔身上来回扫视。舰上其他高级军官要么受伤,要么在处理其他紧急情况。这个任务,只能落在两位指挥官头上。
短暂的沉默。
“我去。”凌朔的声音率先响起,冰冷而干脆。他不想再和沈烬待在这个充满对方气息的舰桥里,一秒都不想。
“放屁!轮得到你?”沈烬立刻顶了回去,挣扎着又想站起来,“老子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总比跟块冰坐在这里强!”
“你现在的状态,连站稳都是问题。”凌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去了只会添乱。”
“你说谁添乱?!”沈烬的怒火又被点燃。
“够了!”埃利斯上将冰冷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时间紧迫!凌朔指挥官负责扫描确认入口结构!沈烬指挥官,你留下,监控舰船状态,同时…恢复体力!”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带着某种深意。“这是命令!”
沈烬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却无力反驳。他现在的状态,确实糟糕透顶。
凌朔则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动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优雅,但细看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看也没看沈烬,径直走向通往下层甲板的通道口。“莉亚,坐标和扫描设备同步给我。凯恩,跟我来。”他叫上了自己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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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外部甲板的通道,冰冷而狭窄。应急照明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将凌朔和凯恩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空气里弥漫着舰船受损后特有的、淡淡的金属粉尘和烧焦线路的味道。
凌朔走在前面,步伐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精神屏障的裂痕带来的刺痛并未缓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刚才与沈烬那短暂的、充满毁灭感的强行链接,在他精密如冰的精神世界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灼痕。那股狂暴、混乱、充满硝烟和愤怒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他需要冰冷的空气和绝对安静的环境来修复自己。
“指挥官,您…还好吗?”跟在后面的凯恩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充满担忧。他亲眼目睹了舰桥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专注任务。”凌朔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
“是!”凯恩立刻闭嘴。
通道尽头,厚重的隔离气闸门缓缓滑开。一股更加冰冷的、带着宇宙尘埃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外面,是“方舟”舰左舷靠近舰首的外部甲板区域。巨大的舰体伤痕累累,远处是如同怪兽獠牙般耸立的巨大废墟残骸。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管道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喉咙,嵌在一艘比“方舟”还要庞大数倍的“雷神级”残骸腹部。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入口。
凌朔走到甲板边缘,寒风立刻吹起了他银色的发丝。他拿出高精度扫描仪,对准那黑黝黝的管道口。凯恩则警惕地端着脉冲步枪,枪口指向四周的黑暗,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异种残余。
扫描仪的射线无声地扫过管道入口处的扭曲金属结构。凌朔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和结构分析图。入口边缘有明显的撕裂和熔融痕迹,但主要承力结构似乎还算完整……等等!那是什么?
凌朔的目光猛地一凝!扫描图像在入口上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常的能量残留波动!那波动非常隐蔽,混杂在废墟本身的辐射背景里,几乎难以察觉!但那能量特征……他太熟悉了!和之前袭击他们的镰刀怪、以及那个核心信号源,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性!
陷阱?!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凌朔脑海!他立刻对着通讯器低吼:“莉亚!扫描到异常能量残留!入口可能有……”
轰隆!!!
话音未落!
一声沉闷的巨响猛地从“雷神级”残骸内部传来!紧接着,凌朔脚下的“方舟”甲板剧烈震动!不是来自外部攻击,更像是……内部坍塌!
“不好!结构不稳定!”凯恩惊叫。
只见那巨大的管道入口上方,一大块被烧融后勉强粘连的金属结构,在剧烈的震动中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声,然后猛地断裂、脱落!如同崩塌的山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甲板上的凌朔和凯恩狠狠砸落!
“指挥官小心!”凯恩目眦欲裂,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推开凌朔!
但凌朔的反应更快!在坍塌发生的瞬间,他强大的战斗本能已经驱动身体向侧后方急退!然而,他忘了自己此刻糟糕的状态!精神屏障的刺痛和身体的疲惫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而且,他后退的方向,正好是通往舰内的那个狭窄通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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