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尧的宾利刚驶出老宅那条梧桐掩映的老街，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宗尧，你就这么走了？”老夫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少了几分方才电话里的严肃，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振海他们虽然糊涂，但毕竟是家里人，你就不能……”
“奶奶，”林宗尧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家里人也该守家里的规矩。他们收了赵宏业的好处，想拿苏氏的项目做筹码，这事我没追究到底，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张妈轻劝的声音：“老夫人，您消消气，先生也是为了林家好。”过了会儿，老夫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妥协的意味：“罢了，这事你看着办吧。只是赵宏业那边……他背后有人，你多当心。”
“我知道。”林宗尧应下，又跟老夫人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挂断电话。他抬眼看向后视镜，老宅的轮廓早已消失在夜色里，可方才客厅里的场景仍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林振海躲闪的眼神、赵宏业嚣张的姿态，还有那杯始终没动的明前龙井，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算计。
他拿出手机，给特助周明发了条消息：“查林振海、林振山、林振江最近的资金往来，还有赵宏业近半年的合作项目，明天早上我要结果。”
消息刚发出去，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苏清颜。
“宗尧，你到哪儿了？”苏清颜的声音带着点急切，背景里能听到小哲和念念打闹的笑声，还有苏川偶尔的叮嘱，“我刚把小哲的作业检查完，念念说要等你回来讲故事才肯睡觉。”
林宗尧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连语气都软了几分：“快到小区门口了，让念念再等等，叔叔给她带了小礼物。”
“什么礼物呀？”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念念软糯的声音，想来是苏清颜把手机递了过去。
林宗尧低笑一声，故意卖关子：“是会发光的小兔子，等叔叔回来给你变魔术好不好？”
“好！”念念欢呼一声，又叽叽喳喳地说，“姐姐做了小饼干，是巧克力味的，我给叔叔留了最大的一块！”
挂了电话，林宗尧看着前方亮起的万家灯火，心头的寒意渐渐被暖意取代。他拐进小区，刚把车停稳，就看见单元楼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苏清颜正抱着胳膊等他，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怎么下来了？”林宗尧快步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肩膀，皱了皱眉，“晚上风大，别冻着。”
苏清颜拢了拢外套，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担忧：“老宅那边怎么样？没出事吧？”
“没事。”林宗尧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就是几个叔伯被赵宏业撺掇着闹了闹，我已经处理好了。”他没提匿名短信和那杯有问题的茶，不想让她担心。
两人刚走进楼道，就听见楼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哲的声音：“叔叔！姐姐！你们回来啦！”
门被打开，小哲探着脑袋，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念念。念念看见林宗尧，立刻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叔叔！礼物呢？小兔子呢？”
林宗尧弯腰把她抱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发光兔挂件的小盒子：“喏，在这里。”
念念接过盒子，开心得直拍手，小哲也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叔叔，老宅里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下次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等你再长大点，叔叔就带你去。”林宗尧揉了揉他的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苏川，“今天辛苦你了，帮着照顾小哲和念念。”
苏川摆摆手，语气随意：“跟我还客气什么，再说小哲和念念这么乖，一点都不麻烦。对了，姐夫，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跟你聊聊苏氏项目的事。”
林宗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苏川说的是苏振邦。自从苏清颜的母亲去世，苏振邦再娶了刘芸后，苏清颜也经常和家里联系，这次苏氏项目出了问题，苏振邦突然要找他，倒是有些意外。
“我这两天抽个时间过去一趟。”林宗尧点头应下，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苏振邦向来不管公司的事，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苏氏的项目？难道跟刘芸有关？
晚饭时，餐桌上摆着苏清颜做的小饼干、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还有小哲爱吃的可乐鸡翅。念念抱着发光兔挂件，一边吃饼干一边跟林宗尧讲学校里的事，小哲则时不时问起老宅的情况，苏川在一旁偶尔插几句话，气氛温馨又热闹。
吃完饭，林宗尧陪着念念讲故事，苏清颜收拾完厨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等念念睡着后，小哲也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林宗尧和苏清颜。
苏清颜靠在林宗尧肩上，轻声问：“宗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在老宅，肯定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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