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捕捉、梳理,试图将那股玄奥的“逆鳞劲”烙印在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袁阳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明悟的精光!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调动起残余的力气和刚刚领悟的一丝神韵。
力从足起,腰马合一。
脊椎深处那股残留的灼热感,竟随着意念的集中,再次微弱地升腾而起。
膝骨微屈,如蓄力待发的弹簧。
手臂虽依旧酸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贯通感。
枪杆,再次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嗤——!”
一枪刺出。
虽远不及沈铁衣引导下的那一枪霸道绝伦,却已带起清晰可闻的尖锐破风声,枪杆的嗡鸣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持久。
不远处,正大步前行的沈铁衣,身形骤然一滞。
他那宽厚的肩膀似乎极其细微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撞了一下。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出了半步,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扫过那个仍在竭力稳住身形、大口喘息的瘦小身影,虬髯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一式“逆鳞劲”的基础发力,他当年在尸山血海中,足足揣摩了两年才初窥门径,而眼前这孩子……仅仅一次引导……
沈铁衣猛地转过头,不再看袁阳,目光如电般扫向远处正在操练的枪阵。
看着那些动作略显迟滞、劲力散漫的军汉,一股无名邪火“腾”地窜上心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直娘贼!一群脑子里装屎的粗胚!”他声如炸雷,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眼要准,手要稳。”
“他娘的,你往哪瞅呢?!给老子刺,用点力气,没吃饭吗?!”
教头手中的牛皮鞭被他抡成了呼啸的风车,劈头盖脸地抽向那些在他看来“不成器”的军汉,校场上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袁阳几乎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那顶低矮的营帐,将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的白蜡枪杆小心倚在门边,一头栽倒在硬板床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汗水早已浸透了全身,骨骼深处传来阵阵酸软和空虚感,唯有脊椎那一线残留的灼热,如同微弱的火种,证明着方才那惊世一枪并非虚幻。
帐帘被轻轻掀开,朴实的军汉许忠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如同脱力小兽般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复杂的心疼和忧虑。
这些日子,袁阳的转变他看在眼里,从最初的失魂落魄到如今的近乎自虐般的苦练,那份沉默下的执着和痛苦,让这个耿直的汉子内心早已将这可怜的孩子视如己出。
他明白袁阳心中压着山一样的悲痛和执念,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生怕一个不慎,反而触动了少年那根紧绷的心弦。
许忠在床边默默站了片刻,粗糙的大手在怀中摸索着,最终掏出一个用粗布层层包裹、边缘早已磨损破旧的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仿佛里面藏着稀世珍宝,从最里层取出一本同样古旧、书页泛黄的薄册。
他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最终将这本薄册轻轻放在了袁阳汗湿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厚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袁阳是被帐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惊醒的,睁开眼时,帐内已是一片昏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光影。
他挣扎着坐起,浑身骨骼如同散了架般酸痛。目光转动间,立刻被枕边那本陌生的薄册吸引。
他拿起册子。残破的封面上,三个铁画银钩、墨迹已有些暗淡的大字跃入眼帘——《战体诀》!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冲散了身体的疲惫。是忠叔。
这本功法,一定是忠叔留给自己的。他紧紧攥着册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知道“血杀战气”是铁山军绝不外传的核心功法,违者必死。
而忠叔给他的这本《战体诀》,显然是忠叔自己的机缘所得,是他的私藏。这份情谊,无声却重逾千斤。
袁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册的封面。
材质入手坚韧微凉,并非寻常纸张,竟是一种不知名的暗褐色兽皮,带着岁月的沧桑感。
他屏住呼吸,带着一丝朝圣般的虔诚,轻轻翻开第一页。
“嗡……”
仿佛有微弱的荧光在眼前一闪而逝。
书页上,并非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是用闪烁着微弱银光的砂砾般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盘膝打坐的人形轮廓。
人像内部,清晰地点缀着许多更亮的银色小点,如同星辰。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条蜿蜒缠绕、粗细不一的银线,如同流动的溪流,贯穿在这些圆点之间,上面还带着指示方向的细微箭头。
这是……行功路线?
袁阳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试探着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顺着人像内部那条最粗壮、最醒目的凹下去的银线轨迹,缓缓描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尘戮请大家收藏:(m.qbxsw.com)尘戮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