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只见帝王震怒废长立幼,却不知这场戏码真正要扶植的,是看似不受宠的四皇子。
当所有线索刺破皇权编织的谎言锦缎,袁阳惊觉自己正站在风暴中心——
这个看透棋局之人,此刻竟成了挑破二十年权力轮回的最后锋芒。
自己不知不觉竟成为了隆帝手中棋子,不,是弃子。知晓了天家密辛,自己最终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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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炉余烬中突然升起缕青烟,袁阳攥紧鹤骨针,进宫诊病那日皇帝枕边摆着的《九州堪舆图》里,夹着的分明是秦映雪查案的行踪记录。
所谓允许翻案,不过是诱出更多景王旧部的毒饵。
隆帝这是借他之手,为四皇子扫清最后那点障碍。他想为其铸造一条金光大道,这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允他自由出入诏狱,是要这济世堂做现成的刑场,用仁医的手亲自掐灭最后一点星火。
袁光目光投向无边的黑暗。
“原来你早知这是死局。”心口绞痛,怒火却燃的更旺。
那日秦映雪隔着诏狱栅栏轻笑的模样刺得眼眶生疼。她说“我要这天下人看着,忠魂是怎么被碾成尘土的”。
“你可知为何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记忆里秦映雪镣铐下的手腕白得发青,“二十年前敢为景王发声的大理寺少卿,被发现在府中自缢,脚下还摆着篇未写完的《辩冤书》。”
她当时蘸着泥灰在墙上画的三个圈,此刻正在袁阳掌心隐隐发烫。
窗外传来打更声,袁阳突然惊醒似的扑向药碾。冯保的血在黄绢上晕成紫斑,遮住了“传位于景”的“景”字,却让背面透出极淡的墨痕——
晨光穿透窗纸的刹那,袁阳盯着掌心随血脉跳动的凸起,攥紧了陈老留给他的这枚鹤骨针。
他要用这根穿堂风的针,把二十年沉疴里未清的脓疮全数钓出。
药炉余烬里突然爆出个火星,冯保尸体旁的血字正在晨雾中消融。
袁阳抓起最后一把艾草灰撒上去,猛地砸碎铜盆,飞溅的火花里,无数个自己在冷笑:“你以为悬壶的手就沾不得血?”
去他吗的什么圣眷,去他吗的一肚子男盗女娼,这散发着浓浓腐败血腥气难闻的大胤朝堂,简直令人作呕,皇家的脸面抵不过一纸玩笑。
从根上就已经烂掉了,已无医治的必要。
想通的袁阳瞬间释然,事情重新回到了原点。
自己进京的目的很简单,救出秦映雪。大不了唯死而已。
谁说作为棋子就不能成为执棋者。
以身入局,即便是棋子,他也要掌控这盘棋,要把那人的脸面撕碎,扔到地上狠狠的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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