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下江慎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聊天记录,”苏然对身后的警员下令,声音陡然提高,“重点查和他有过争执的人,尤其是涉及艺术品交易、版权纠纷的。还有,把美术馆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调回来,特别是后门这条街的。是!”警员们齐声应道,脚步声在画室里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雨丝从破损的窗棂飘进来,落在苏然的警服肩章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他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美术馆尖顶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街对面的早餐铺亮起了灯,隐约传来油锅滋滋的声响,与画室里的血腥气形成诡异的对比。
苏队,”李法医背着工具箱走过来,“尸体我先运回局里解剖,详细报告中午之前给你。那枚玉扣和蜡油的化验结果,大概也要这个时间。辛苦了。”苏然点头,“对了,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外伤?或者旧伤?暂时没发现明显外伤,不过他的左手手腕有一圈浅浅的勒痕,像是常年戴什么东西留下的,比如手串之类的。”李法医回忆道,“具体的要等解剖完才知道。
苏然应了一声,目送法医团队把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出去。白布边缘露出死者花白的头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他走到画室中央,闭上眼睛,试图还原案发时的场景——午夜十二点,江慎正在画自画像,忽然有人进来,两人或许发生了争执,或许只是简单的交易。然后凶手拿出那枚带“囚”字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江慎的左眼。江慎在临死前,攥紧了那半枚玉扣……
苏队!”外面传来小陈的喊声,“查到一个情况,江慎的学生周明,昨天下午在画室门口和他吵过架,还差点动手!苏然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周明?把他的资料调出来,现在就去会会他。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幅带血的自画像,画中江慎的目光仿佛穿透画布,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诉说一个被掩埋的秘密。苏然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画室,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美术馆后街的青石板路,却照不亮藏在阴影里的真相。
走。”苏然对小陈说,脚步坚定地走向警车,“去看看这个周明,到底和他老师有什么仇。警车驶离时,苏然从后视镜里看到,痕检员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幅自画像卷起来,放进证物箱。画布上的血痕在晨光中泛着暗褐色的光,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他知道,这桩案子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半枚玉扣、神秘的蜡油、诡异的银针,还有那个上锁的密室,都只是冰山一角。而他,必须潜入深海,捞出那被淹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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