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书房保险箱内侧那个用胶带巧妙隐藏的物件,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更点燃了心中所有的疑虑和希望。我不敢在旧宅过多停留,小心翼翼地将那薄薄的、似乎是一张存储卡的东西取出,用纸巾包好塞进牛仔裤贴身口袋里,然后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离开那栋承载着无数回忆如今却只余冰冷的别墅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九月下旬的不夜城,秋老虎仍在发威,阳光依旧带着灼人的热度。但我还是刻意拉上了那件灰色运动外套的拉链,将领子竖了起来,又将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这身打扮在依旧闷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能最大限度地遮挡面容,增加辨识难度——这是秦叔反复强调的。
混入街上稀疏的人流,我朝着公交车站走去。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发现而剧烈跳动,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一种接近真相的兴奋感。口袋里的那个小东西的存在感无比强烈。
然而,这种混合的情绪很快被一种细微的、却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取代。
秦叔的警告言犹在耳。我下意识地开始运用他这几周强行灌输给我的反跟踪技巧——在经过街边商店光洁的玻璃橱窗时,借着反射快速扫视身后;在一个报刊亭前突然停下,假装被新闻标题吸引,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停滞的人影;过马路时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人群最后,又突然加快步伐赶上。
起初,一切似乎只是我的神经过敏。但几次试探之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借着旁边一辆红色桑塔纳的车窗,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深色POLO衫、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我身后约十几米的地方,同样停下了脚步,状似无意地摆弄着一部诺基亚手机。但我记得他,五分钟前,他就在我身后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旁边出现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绿灯亮起,我随着稀疏的人流快步穿过马路。通过下一个街角商店的玻璃反光,我确认那个鸭舌帽也跟了过来,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远的距离,像一头耐心极好的猎犬。
不是错觉。我真的被盯上了。
是因为我去了父母的旧宅?还是李国明对我之前的试探起了疑心,加强了监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四肢,几乎让我迈不动步。
“冷静!徐天铭,冷静!”我在心里对自己嘶吼,秦叔训练时那张严肃冷硬的脸仿佛就在眼前,“恐惧没用!利用环境,利用我教你的东西!”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大脑飞速运转。不能直接回咖啡馆,那会暴露我的据点。也不能去人少的地方。我需要一个复杂、人多、便于摆脱的环境。
我立刻改变方向,不再走向公交站,而是拐进了一条相对热闹的、开着各种小店铺的街。傍晚时分,这里人流稍多,正是最好的掩护。
我加快脚步,在行人中穿梭,时而停下在摊位前假装看打火机或盗版碟片,时而猛地钻进一家放着嘈杂音乐的饰品店,从另一个门快速走出。那个鸭舌帽显然经验老道,始终像幽灵一样缀在后面,利用人群和建筑物遮挡,但又绝不跟丢。
在街上绕了半圈,我闪进了一条连接后街的狭窄弄堂。这里灯光昏暗,两侧是老旧居民楼的后墙,堆放着一些杂物,行人稀少,是条近路,但也更加危险。
我几乎是小跑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脚步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就在我以为暂时甩掉对方时,前方巷口拐角处忽然闪出另一个身影,阻挡了去路。不是鸭舌帽,是另一个穿着李宁运动服、身材粗壮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冰冷的石头。
中计了!他们不止一个人!这是一次配合默契的夹击!
前后路都被堵死,昏暗的弄堂里,我孤立无援。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T恤,黏腻地贴在后背上。
“朋友,问个路。” 阻挡在前面的运动服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同时迈步逼近,大手看似随意地抬起,却直接抓向我的肩膀,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的身体仿佛自有意识般做出了反应——那是被秦叔反复捶打、摔摔抱抱、近乎形成肌肉记忆的搏杀反应!
我猛地一沉肩,避开他抓来的手,身体重心瞬间下沉,右脚为轴心,左腿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绷紧脚背,狠狠扫向他的支撑腿小腿胫骨!这是秦叔教的散打里的低扫腿,专攻下盘最脆弱的地方,力求一击让对方剧痛失去平衡!
“嘭!”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压抑的痛哼!
那壮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会突然暴起反击,而且手法如此刁钻狠辣,猝不及防下,小腿遭受重击,身体一歪,踉跄着向一旁倒去,重重撞在旁边的废旧木箱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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