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脚下的雪更厚了,没到了小腿肚,走起来格外费力。江兰深吸一口气,弯腰拨开路边的积雪,开始寻找草药的踪迹。昨天她已经确认过,这附近有不少蒲公英和败酱草,还有几丛艾草长在背风的土坡上。
她先是在一棵枯树下面找到了几株蒲公英,枯黄的叶子从雪地里探出来,像是在跟她打招呼。江兰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铲子 ,这是她昨晚用家里的旧铁片磨的,虽然简陋,却还算锋利。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蒲公英周围的积雪,用铲子一点点挖开冻硬的泥土,动作很轻,生怕把蒲公英的根挖断了 ,根的药用价值比叶子高,卖的价钱也能多些。
泥土冻得像石头一样硬,铲子挖下去,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江兰咬着牙,用膝盖顶住铲子的柄,一点一点地撬动泥土。寒风刮在她的脸上,冻得她脸颊通红,手指握着铲子,冻得发麻,却还是没有停下。她知道,每多挖一株草药,家人就多一分希望,她就离改变命运更近一步。
挖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的小袋里已经装了十几株蒲公英,还有几株艾草。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正准备去背风的土坡找败酱草,脚下突然一滑 ,她没注意到地上有一块凸起的碎石,被积雪盖住了,脚踩上去,瞬间失去了平衡。
“啊!” 江兰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膝盖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疼痛瞬间从膝盖传遍全身,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骨头,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膝盖动不了,一用力就疼得钻心。她低头看去,只见粗布裤子的膝盖处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血很快就被地上的雪浸湿了,变成了淡粉色的雪水,顺着裤子往下流。更糟糕的是,伤口里还沾了不少泥土和碎石,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
江兰的心跳瞬间加快,却没有慌乱 ,护理课上学过,外伤首先要止血,然后清理伤口,避免感染。她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准备好的细麻布,这块布比粗布更干净,也更结实,适合用来按压止血。她小心翼翼地把布巾铺在膝盖的伤口上,然后用手按住,力度适中,既能止血,又不会太疼。
冰冷的布巾贴在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江兰咬着牙,忍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山坡上只有她一个人,寒风依旧在刮,积雪在脚下 “咯吱” 响,显得格外冷清。她心里有些委屈,却更多的是坚定 ,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家人的苦难,比起改变命运的目标,这点疼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她按压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伤口的血终于止住了,她正准备慢慢站起来,继续寻找草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呵斥声:“前面那个奴才,挡着路了!”
江兰心里一紧,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长袍的男人骑着一匹黑马,停在不远处的土路上。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留着山羊胡,眼神锐利,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玉佩,手里拿着一根马鞭,马鞭上还挂着一个写着 “王府管事” 的牌子 ,是雍亲王府的管事!
江兰连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膝盖刚一用力,就疼得她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地上。管事看到她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骑着马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膝盖上的伤口和怀里的草药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奴才就是奴才,毛手毛脚的,连路都走不好。” 管事的声音很冷,像寒风一样刮在江兰身上,“大冷天的不在家干活,跑到这里来采野草,是嫌王府的杂役还不够多,想偷懒不成?”
江兰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愤怒和屈辱。她知道自己是包衣奴才,身份低微,可她没有偷懒,她是在为家人寻找活路,是在用自己的知识改变命运。可在管事眼里,她的努力和挣扎,都只是 “毛手毛脚” 的笑话。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布巾,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还是强迫自己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回管事的话,奴才…… 奴才没有偷懒,奴才只是生病了,刚好转,出来采些草药,想…… 想给家里省点抓药的钱。”
“省点抓药的钱?” 管事冷笑一声,用马鞭指了指她的伤口,“现在倒好,药钱没省下来,还摔破了膝盖,回头又要找王府要补贴?我告诉你,王府养着你们这些包衣奴才,是让你们干活的,不是让你们当祖宗的!要是干不了活,就趁早滚出王府的地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些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江兰身上,让她心里一阵刺痛。她抬起头,想要反驳,却看到管事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面满是不屑和厌恶,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垃圾。她知道,她不能反驳,也不能反抗 ,她是包衣奴才,管事一句话,就能让她和她的家人失去在王府当差的机会,甚至被发卖到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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