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里的“我”对着我笑了。
那笑容很诡异,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和红嫁衣女人一样漆黑的口腔,可眼睛里却闪着和我白裙上相同的图案——一只小小的眼睛,正眨了眨。
“啪!”
李醒突然用铜铃砸向镜面,镜子发出一声脆响,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镜中的人影瞬间扭曲、破碎,化作无数个小小的“我”,钻进裂纹深处,消失不见。
扛镜子的师傅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扶住镜子:“你小子干什么?这镜子可贵了!”
“对不住对不住。”李醒赶紧道歉,眼神却死死盯着裂纹里的黑暗,“这镜子……有点问题。”
师傅显然不信,嘟囔着“年轻人神神叨叨的”,小心翼翼地把镜子扛走了。路过新楼门口时,镜面的裂纹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镜框往下流,滴在地上,像条细小的蛇。
我们都没说话,看着那道黑色的液体钻进新楼的地基,消失不见。
“它跟着镜子进去了。”大哥的声音发紧,左眼的瞳孔里映出地基的方向,“和江离的布偶、还有那个女人的小嫁衣埋在一起了。”
林默的脸色惨白,手里的艾草彻底蔫了:“镜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长得和你一样?”
“是‘另一个我’。”我摸着口袋里的安珠,红珠的裂缝似乎又大了些,“江离创造这个世界时,把自己的恐惧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想保护大家的‘江离’,一半是被恐惧吞噬的‘怪物’。现在,我的恐惧也被分出来了。”
李醒的铜铃发出低低的嗡鸣:“它不是你的恐惧那么简单。刚才镜子里没有我们,说明它想把我们从这个世界里‘抹掉’,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存在。”
他说得没错。镜中的人影消失后,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发现影子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和林默之前的样子越来越像。
“它在抢我们的‘存在’。”碎花裙女人捂住嘴,眼圈泛红,“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没有影子的空壳,最后彻底消失。”
新楼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刚才那面镜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们赶紧跑过去,只见洗漱间的镜子摔得粉碎,碎片散落在地上,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不是我们,是那些被埋在松树林的孩子,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拼命拍打着镜面,像是在求救。
“它把孩子们的影子也困在里面了!”大哥的触须猛地伸长,卷起一块碎片,碎片上的孩子突然露出尖牙,朝着触须咬来,触须瞬间被啃出个小洞,流出青紫色的血。
李醒赶紧用铜铃对着碎片摇晃,铃声响起,碎片上的孩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钻进地底。“不能碰这些碎片!它们被污染了!”
我们退到洗漱间外,看着满地的碎片。每块碎片都在微微发光,映出不同的景象——有地下室的黑暗,有松树林的白花,有红嫁衣女人的眼泪,还有江离布偶上的红豆眼睛。
“它在融合所有的恐惧。”我看着那些碎片,突然明白了,“它想变成这个世界的‘新规则’,取代我们制定的一切。”
李醒的银白毛发突然竖了起来,指向新楼的顶楼:“它在上面!”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跑,顶楼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梳头声,比红嫁衣女人的更轻,更诡异,像是用指甲在头皮上刮。
推开门,只见顶楼的正中央放着一面铜镜,锈迹斑斑,正是院长妻子的那面照骨镜!镜前站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裙,长发垂到腰,正背对着我们,用一把缺了齿的木梳梳头。
是镜中的“我”!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可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像两潭死水。“你们来了。”她的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握紧安珠,红珠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灼穿我的手掌。
“我想让你留下来。”她歪着头,木梳在头发里轻轻搅动,“这里不好吗?有家人,有朋友,还有永远吃不完的草莓糖。为什么非要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
“这里是假的!”李醒的铜铃响得越来越急,“你只是个影子,一个由恐惧化成的怪物!”
“假的又怎么样?”镜中“我”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至少在这里,我能保护大家!不像你,连自己的影子都快保不住了!”
她说着,突然抬起手,指向林默。林默的影子突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硬生生从他脚下被扯了出来,化作一道黑影,钻进照骨镜里。
“林默!”碎花裙女人尖叫着扑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
林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个快要消散的影子。“救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们,可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我的胳膊——他正在失去实体。
“放开他!”我朝着镜中“我”大喊,安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落在照骨镜上,镜子发出“咔嚓”一声轻响,裂开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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