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雾巷时,白花瓣正落得纷纷扬扬,像在为我们接风。新楼的窗户果然蒙了层薄灰,林默和碎花裙女人拿着抹布去擦拭,大哥在厨房忙碌,锅里飘出草莓糖的甜香,冲淡了出租屋残留的紧张气息。
我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那根从镜面边缘捡来的银发。发丝细得像蛛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轻轻一碰,竟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有生命似的。
“它在指路。”李醒挨着我坐下,铜铃搁在膝盖上,银白毛发与我手里的银发产生了共鸣,微微发亮,“你看,它在朝那个方向偏。”
银发果然在指尖慢慢转动,尖端指向雾巷深处——那里从来没有出口,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连大哥都说不清雾的尽头是什么。
“守护灵在雾后面?”我想起李醒的话,它一直在镜子里,现在又引我们往雾巷深处走,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端着盘刚做好的糖果走出来,青紫色的触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雾后面是‘虚无’。”他把糖果递给我们,“江离创造这里时,故意留了片空白,说万一世界塌了,还有地方躲。”
“那现在它想让我们躲进去?”林默咬着草莓糖,含混不清地问,“还是说,那里藏着什么?”
碎花裙女人擦完最后一扇窗,拍了拍手:“不管藏着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她的布包里又装满了白花瓣,“有这个在,不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们都没再犹豫。银发的指引越来越清晰,雾巷深处的白雾竟开始主动分开,露出一条蜿蜒的小径,路面铺着光滑的鹅卵石,和新楼地基下的石头一模一样。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渐渐淡了,前方出现一片小小的空地。空地中央立着块石碑,上面没有字,只有一道深深的刻痕,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出来的。
石碑前跪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我们,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布衫,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个小小的铜铃——和李醒的铜铃一模一样,只是铃身布满了裂痕。
是守护灵!
我们放轻脚步走近,那人影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们终于来了。”
他慢慢转过身,脸上蒙着层白雾,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漆黑得像雾巷的夜,里面映着我们的影子。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江离的布偶,红豆眼睛在包里微微发烫,“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
守护灵抬起手,银色的链子在他掌心晃了晃,铜铃发出细碎的响声:“我是江离的影子,是他所有恐惧和愿望的总和。”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守着这里,守着那些被遗忘的规则,守着他没说出口的话。”
石碑突然震动起来,深深的刻痕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在碑面上汇成一行字:“规则:家人永不分离。”
是江离的笔迹!
“这是他最后的规则,却没来得及写进世界里。”守护灵的声音发颤,“因为他怕……怕自己做不到,怕我们像松树林的孩子一样,最后还是会分开。”
我们都愣住了。原来江离最恐惧的,不是院长的藤条,不是地下室的黑暗,而是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
“那你放影子出来,引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李醒的铜铃突然响了起来,与守护灵手里的破铃产生共鸣,“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帮你完成这个规则?”
守护灵的身影在白雾里剧烈晃动,像是在挣扎:“我快撑不住了。”他摊开手掌,银色的链子正在慢慢消散,“江离的恐惧在吞噬我,那些被压抑的怨念、被遗忘的痛苦……它们想把这里彻底变成‘虚无’。”
石碑上的刻痕突然扩大,黑色的液体顺着裂痕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冒出无数只手,抓挠着地面,发出凄厉的尖叫——是松树林的孩子,是红嫁衣女人,是照骨镜里的影子,是所有被我们安抚过的怨念!
“它们又醒了!”大哥的触须猛地绷紧,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游走,“是你把它们放出来的?”
“不是我。”守护灵的声音带着惊恐,“是规则在崩溃!新规则和旧规则冲突,这个世界撑不住了!”
漩涡越来越大,黑色的液体溅到石碑上,刻痕里的“家人永不分离”渐渐被侵蚀,变得模糊不清。李醒的铜铃疯狂震颤,银白毛发根根竖起,却挡不住那些涌出来的怨念。
“怎么办?”林默的铁锹在手里抖个不停,“我们的规则镇不住它们了!”
我突然想起江离布偶里的话:“如果有个家,有哥哥姐姐,就再也不用挨饿了。”他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掏出布偶,举过头顶,红豆眼睛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守护灵!把你的力量给我!”
守护灵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举起银色的链子,铜铃上的裂痕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银光,钻进李醒的铜铃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请大家收藏:(m.qbxsw.com)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