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川渡的水宛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恰似满河蜜糖的甜蜜流淌。船甫一靠岸,便望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片荷叶,犹如一片片碧绿的翡翠,每片叶子上都托着一颗透明的水珠,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水珠里裹着细碎的画面:有妇人在灶台前贴饼子,那袅袅升起的蒸汽,如同一层薄纱,模糊了她鬓角的白发;有少年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往玻璃瓶里装萤火虫,仿佛在捕捉那一闪一闪的星光;还有个老者坐在竹椅上,对着空棋盘喃喃自语,宛如一位孤独的智者,在沉思着人生的棋局。
“是‘执念珠’。”阿芷捞起片荷叶,水珠里的画面突然清晰——是她母亲生前在槐树下绣花的样子,银针穿过布面,留下朵半开的槐花。“记川的水会把执念泡软,变成能看见的模样。”
大哥的触须如同灵动的蛇一般,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刹那间,水面像是被惊扰的镜子,泛起了一层青紫色的光芒。这光芒如雾霭般聚集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蓑衣的汉子,他站在一艘破旧的木船上,正将船锚用力地抛向深海。船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是我当年没来得及告别的船友。”大哥的声音略微低沉,仿佛回忆起了那段遥远的往事,“他曾经说过,等这趟活干完,就回家娶媳妇。”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船锚的链条突然断裂,那汉子也随之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李醒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木老虎的碎料,轻轻地扔进了水里。水面上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如同被风吹皱的绸缎。
随着涟漪的扩散,一个老木匠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他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刻刀,正在专心致志地修改着一艘船模的帆。
“师父总说我的船帆太死板,没有生气。”李醒微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然而那笑容却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让人感到有些凄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仿佛是对过去的懊悔,又像是对未来的迷茫。
在岸边的渡口旁,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岁月的痕迹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石碑上的字迹已经被水浸泡得有些发胀,但依然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来。这些字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一个关于师徒之间的故事。
“1. 记川的船没有桨,得用执念珠当引,想去哪里,就往水里投对应画面的珠子。
2. 别喝渡口的井水,里面掺着‘遗忘’,喝了会忘了自己要等谁。”
3. 对岸的‘守诺林’里,每棵树都对应一个未完成的约定,找到挂着自己执念珠的那棵,就能听见约定的回音」
阿芷把母亲的执念珠投进水里,记川的水立刻分出条水道,水面上的荷叶自动往两侧分开,露出底下光滑的鹅卵石。“走吧,”她握紧怀里的玉佩,“我想去看看娘当年没绣完的槐花,到底想送给谁。”
我们跳上渡口的木船,船身轻得像片荷叶,随着水道往前漂。水面上的执念珠越来越多,水珠里的画面也愈发鲜活:有丈夫往妻子的鬓角插野花,有母亲给孩子缝补磨破的裤脚,还有两个老人坐在夕阳下,分食一块掉了渣的月饼。
“你看那个。”李醒指着颗水珠,里面的少年正往航海图上画圈,旁边写着“要去这里”,字迹和他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原来我打小就惦记着出海。”
船行至中途,水面突然冒起串气泡,气泡里浮出个陶碗,碗沿缺了个角,正是之前在回声岛树洞里见过的旧物。碗里盛着半碗井水,水面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我们招手,像是在邀我们喝水。
“规则二没骗人。”大哥用触须把陶碗推开,“那影子是被遗忘困住的人,他们总想着拉别人一起忘。”
陶碗沉入水底时,水面浮现出更多的执念珠,这次的画面里,大多带着遗憾:未送出的信、没说出口的谢、来不及道的别。阿芷突然指着颗水珠,里面的妇人正把件月白褂子往包袱里塞,褂子领口绣着只没完工的蝴蝶——是张裁缝!
“她的约定是……”阿芷的话音未落,水珠突然破裂,化作只蝴蝶,往对岸飞去。
守诺林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清晰,每棵树上都挂着无数执念珠,像结了满树的星星。蝴蝶飞进林子里,落在棵槐树上,那棵树的枝桠上挂着件月白褂子,领口的蝴蝶翅膀上,多了根金线——正是张裁缝当年没绣完的那针。
“是她的树。”阿芷伸手去碰褂子,布料突然变得柔软,像刚浆洗过。树洞里飘出片绣线,落在她掌心,“看来她的约定,是想把这针绣完。”
李醒的树在林子深处,树干上缠着船绳,树洞里摆着个没完工的船模,正是老木匠一直在打磨的那艘。我的树旁围着几颗篮球形状的执念珠,树洞里躺着封拆开的信,字迹和我那封道歉信很像,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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