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眉头微皱,询问道:“这……公子可曾娶妻?”
冯渊摇了摇头:“还未曾娶妻。”
林如海听冯渊说还未曾娶妻,才继续询问:“那公子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家中父母从事何业?自身可有功名在身?”
一连四问,冯渊却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小生冯渊,家住金陵城中的冯府,生活尚算富足。父母早已离世,如今乃是一名秀才,尚无功名在身。”
林如海听完,脸色骤然一沉,一拍茶几,冷哼一声:“你冯家无官无禄,你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连七品功名都不曾取得,还敢妄言娶我的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语声带着几分怒意,提高声音,训斥责道:“我林家五代列侯,老夫虽不才,也是从三品巡盐御史,深受皇恩。自古以来,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你觉的配的上我女儿吗?”
冯渊闻言并未动怒,而是带着几分深意的警告:“林大人,小生有一事相告,关于您女儿的病情,若无小生的独门灵药相救,即使您请遍天下名医,耗尽万贯家财,她也活不过十八岁。到那时,纵使她嫁给一品丞相,又或是亲王正妃,又有何用?”
冯渊见他神色微变,又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劝告:“林大人,相比于那些虚无的荣华,能让您的女儿平安的活下去,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林如海听罢,脸色骤然煞白,不敢置信的惊呼道:“你说什么?我女儿活不过十八岁?”
冯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林大人,您可知您女儿的病根从何而来?为何她自小便有这先天不足之症?”
他顿了顿,见林如海神色越发凝重,便继续说道:“这皆因尊夫人,在生产黛玉之时,便已身中慢性毒药,虽毒性当时不深,却足以影响胎儿,导致黛玉自出生便体弱多病。”
“什么?”林如海猛然抬起头,神情惊骇的问:“中毒?你可有证据?”
冯渊从容的答道:“林大人若是不信,只需将夫人的棺椁打开,重新验尸,便可发现中毒的痕迹,证据自然一目了然。”
“而且……”冯渊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窗外,似是察觉到什么,随即压低声音,小声的说:“谁又能料到,下一个中毒的会不会是林大人您呢?如今林大人的处境,实乃危险之极,若将女儿托付于小生,或许还能保她一命。”
“你……”林如海神色大变,眼底闪过一抹惊恐和复杂,显然未曾料到冯渊会如此直言不讳的揭穿他的处境。但他却无从辩驳,因为自从圣上派他来查办江南私盐案以来,他早已得罪了当地的诸多权贵,有人欲害他也在情理之中。
林如海压下心中的惊慌,警惕的问:“那本官又如何能信冯公子真有足够的灵药救治小女呢?万一你只有一瓶灵药,不过是拿来糊弄本官,又当如何?”
冯渊微微一笑,语气从容的说:“林大人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如今林姑娘年纪尚小,尚未及笄,不如小生与令嫒先订下婚约,待黛玉小姐十五岁及笄之后,再行婚礼。林大人意下如何?如此一来,有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小生又怎能糊弄的了林大人您呢?”
“订婚……”林如海低声呢喃,思考着计划的可行性。
冯渊言辞恳切的说:“大人,您现在危机四伏,不得不为将来做好打算。倘若大人遭遇不测,黛玉小姐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该何去何从?若是能与小生定下婚约,令嫒至少还有个依靠。”
林如海认真的思考着这个提议,似乎已经有了几分心动,正要答应让女儿与其订婚的要求。
就在这关键时刻,林管家急匆匆的跑来,打破了书房里凝重的气氛:“老爷,荣国府的老太君派了琏二爷和赖大管家前来,说是要接黛玉小姐回荣国府去住段时间。”
林如海心中暗想,他们果然来了,当即吩咐道:“你且好生安排他们在厅堂里等候,本官稍后便到。”
原来林如海早就知道自己身边不安全,想要把女儿托付给贾母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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