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现在剩下五个孩子,加上失踪的小慧共六个。”花崎奈绪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负担,以及一份无法言说的倔强。
白鸟岩的目光扫过这间虽然干净却异常简陋的办公室,墙上糊着旧报纸,家具磨损严重。不用多问,他也明白。鬼杀队对麾下人员的抚恤和俸禄是相当优渥的,足以支撑她过着体面生活。若非这位花崎夫人将绝大部分甚至全部所得都投入了抚养这些被遗弃或失去父母的孩子们,这座紫藤花之家绝不会如此窘迫,只靠几株顽强的藤蔓和一腔孤勇支撑。
“明白了。”白鸟岩的声音没有波澜,“这几日,务必全天点燃效力最强的紫藤花香熏。太阳落山后,所有窗户封死,锁好门户,绝不允许任何孩子出门,哪怕只是院子。”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也一样,夜晚切勿外出。我会先四处查探一番。”
“嗨!我一定照办!”花崎奈绪用力点头,仿佛白鸟岩平淡话语是她唯一的支撑。
接下来的白天,白鸟岩的身影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穿行在鹤见区最幽暗的角落。他踏入了那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型垃圾处理场。
这里远比远观更加可怖。腐烂的有机物与锈蚀的工业废料堆砌成山,苍蝇与蚊虫如同黑云般盘旋。破败的床垫、碎裂的陶器、扭曲的金属管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化学废料桶、甚至腐烂了一半的动物尸体……所有被城市和工业抛弃的废弃物,都在这里缓慢地发酵、变质、渗出墨绿色的污水,渗入同样布满油污的黑土,形成足以陷没脚踝的恶臭泥沼。每一步踩下去,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和更加浓烈的混合型恶臭升腾而起。
在这种环境下,白鸟岩引以为傲的嗅觉彻底失效了。那些微弱的、本应指向恶鬼的血腥气和腐尸味,被无数倍强烈的工业废气(氨、硫化物、苯酚)、腐烂有机物的沼气以及垃圾焚烧未尽的焦糊味彻底淹没。每一种气味都如同有形的毒针刺探着他的感官,混乱,混沌,无从分辨。
他攀上垃圾山的顶端,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除了几只野狗在远处翻找残羹和几只食腐的乌鸦在铅灰色天空中盘旋,只有死寂和无法言说的压抑。
他又潜入那些如同巨兽骸骨般矗立的废弃厂房。巨大的空间被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冰冷粗大的管道如纠结的肠子缠绕延伸,布满铁锈的传送台和早已停转的机器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灰尘中却没有除却野猫、老鼠和他之外的任何活物走过的踪迹。空气里只有陈旧的铁锈味和机油凝固后散发的金属腥气。
破败的低矮棚户区更是迷宫一般,污水横流的小巷深处,阴暗的后院,闲置已久摇摇欲坠的木板屋……他甚至能感受到某种阴暗滋生的恶意,那是源于极致贫困和绝望的人类之恶,但其中并未混杂着属于非人之物的冰冷扭曲。
整整一天,从晨曦微露到暮色四合,白鸟岩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搜寻了所有疑似鬼物藏匿点的角落,足迹踏遍了这片炼狱边缘。然而,一无所获。那只狡猾的鬼,仿佛蒸发在了这片充斥着污秽与混乱的空气里。它或者拥有极其高明的藏匿技巧,或者其巢穴远在常规搜查范围之外,又或者……它本身就与这片污浊之地融为一体,以特殊的方式掩盖着自己的气息。
夕阳将横滨上空的烟霾染成病态的橙红色时,白鸟岩带着一身难以洗刷的尘土和,踏上归途。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种大海捞针的感觉,比面对一个强大的恶鬼更加耗费心神。
路过一家看起来勉强算得上干净的日式点心铺子时,他停下了脚步。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酱油团子,深褐色的酱汁油亮诱人。这大概是这片灰暗区域里唯一的亮色。他推门进去,无视了店主略显惊讶(衣着整齐的顾客在此地罕见)的目光,买了整整一大盒,足有十几个。
......
当他推开紫藤花之家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天已全黑。屋内点着昏黄的油灯,光线摇曳,却透出一种难得的暖意。客厅兼餐厅的小桌子旁,五个小女孩正围坐着,好奇又带着怯意地望向门口闯入的高大身影。她们穿着洗得发白却整洁的衣物,最大的约莫十二三岁,最小的看着也就七八岁,小脸上没有贫民窟孩子常见的麻木,但都带着一丝难以驱散的恐惧阴影和对陌生人的拘谨。
花崎奈绪闻声从里屋快步走出,看到白鸟岩安然无恙,明显松了口气。“您回来了!还没用过晚饭吧?正好孩子们也没吃,一起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轻松。
白鸟岩微微颔首,将装着团子的纸盒暂时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花崎奈绪转向孩子们,温和却郑重地说:“孩子们,这位就是白鸟大人,是来帮我们找回小慧姐姐的大人。大家要讲礼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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