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距离蝶屋极远,白鸟岩需要先赶往东京府然后乘坐火车前往北海道。
凌晨四点的浅草,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夜晚的浮华,如同一座巨大的、沉睡的钢铁与木石混合的巨兽。街道空旷得令人心悸,只有寒风在楼宇间穿梭呜咽。五光十色的霓虹招牌大多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惨白的路灯和店铺门前悬挂的、在风中孤寂摇曳的灯笼,投下摇曳不定、光怪陆离的阴影。巨大的水泥招牌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冰冷而突兀,与周围那些雕刻着繁复唐风的古老木屋形成诡异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夜露、灰尘、以及城市深处尚未散尽的、冷却后的食物油烟和脂粉气息的复杂味道。
白鸟岩紧了紧衣领,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他环顾四周,街道两旁的旅馆门窗紧闭,深色的门帘纹丝不动。这个时间点,显然找不到开门的落脚之处。他亦不想此时去惊扰浅草当地的紫藤花之家——深夜叩门,徒增麻烦,且他并无停留的打算。索性在街头走走,等天色微亮,寻个地方吃些热食,再前往火车站。
他沿着空旷的青石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回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寒意透过不算厚实的衣物,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左臂冰冷的忍义手关节。就在这时——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气味。
药草。清苦、沉敛,带着一种熬煮后特有的温润底蕴。这味道……竟与蝶屋中常年弥漫的、蝴蝶忍身上那股混合了紫藤花与特制药剂的清冽气息,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感!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白鸟岩脚步微顿,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灯光与晨雾交织的混沌边界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缓缓行来,轮廓在幽明不定的光线下显得缥缈又真实。药草与那几乎消失的鬼气,正来自这看似平静漫步的身影!
另一边......
此刻,珠世正带着愈史郎归家。她惯例在深夜为人类出诊,并婉拒主家留宿的好意,总在天光破晓前踏上归途。他们平日总会谨慎地避开行人。
珠世的心脏在胸腔深处猛烈地撞击着。当那个挺拔的身影远远驻足望来的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感知失灵了!
“珠世大人,快看,前面有人。”愈史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惯有的敏锐,“不过他没穿鬼杀队服,大概只是碰巧路过的旅人吧?”语气里甚至带着“赶紧避开”的不耐烦。
珠世喉咙发紧,面上努力保持着古井无波的从容。旅人?或许是吧,但绝不单单是旅人。她没有回应愈史郎,只是脚步丝毫未乱,步伐依旧维持着那份属于一位深夜出诊女医的端正沉稳。不能停,不能转身,更不能惊慌加速。此刻任何异动,都等于向那个男人宣告她们心中有鬼。只能赌!赌他不是猎鬼人或是没发现自己是鬼。
白鸟岩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走近。为首的女子终于脱离光影暧昧的边界,在浅草一座古老石灯那昏暗摇曳的光线下显出清晰的容颜。她身上是一件色调柔和的淡紫色外褂,料子看着素净却暗含光泽,边缘绣着细微精致的藤花暗纹。月光照在她脸上,皮肤是久离阳光的、不见瑕疵的苍白细腻,衬托得那双沉静的眼眸如同两泓深不可测的秋夜古潭。墨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端庄的发髻,只有几缕顺从的发丝柔软地垂落在白皙的颈侧,随着步伐轻微晃动。行走间,衣料发出极其轻微的窸窣声,透着一种几乎不属于这个喧嚣时代的古典雅致。那份娴静与周遭破败的繁华背景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古卷里拓下的仕女图,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极深的疲惫与悲哀底色。
待走得近了,白鸟岩看清了珠世的样貌,她竟极轻微地、礼貌性地向他点了点头,一个典型的旧式良家女子的礼节示意。
白鸟岩微微一怔,心中不由得滑过一个念头:“真是位温婉又沉静端庄的女性……”可这念头还未来得及落下,他敏锐的眼角余光便捕捉到了珠世身侧那个矮小的身影——他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双方错身而过。
突然一缕极细却锋利的微风恰巧钻过两幢建筑之间的狭缝,贴着地面卷起街角的尘埃扑面而来。
风里,那丝如同陈旧铁锈浸泡在腥甜败血里的粘腻气息,瞬间无比清晰地冲入白鸟岩的鼻腔!
是恶鬼的味道!如此靠近之下,那鬼气再也无法被珠世的药草香气掩盖。
没有一丝迟疑,甚至没有一声厉喝作为预兆。白鸟岩立刻回身,如同一个被机括弹开的精密装置,全身的力量压缩到极致后骤然爆发!左腿如钢鞭般闪电般横扫。
“砰!”
一声沉重得像钝器击打沙袋的闷响爆开。目标是那矮小少年——愈史郎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规避的意图动作,小小的身体就如被狂奔的烈马正面撞上,像个破麻袋般离地飞起,狠狠砸向路边一个关张的杂物摊堆叠的木箱上。稀里哗啦的爆裂声中,木屑和杂物漫天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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