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妾身与之…并非全无接触。”珠世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卷未曾打开的陈旧卷轴上,“许多年前,妾身曾与彼时的当主大人有过…极为有限的联系与约定。此事…”她抬起头,坦然看向白鸟岩那双冰蓝色的锐利眼眸,“产屋敷一族,应有所知悉。只是…或许时代久远,未宣于众罢了。”
白鸟岩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心念电转间,他已做出决断。他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角落一台样式古朴的黑色转盘电话机上。
“借用一下。”他言简意赅,移步走向电话机。珠世微微颔首示意可以,一旁的愈史郎眉头紧锁,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在珠世眼神阻止下憋了回去。
白鸟岩拨动了沉重的转盘,电话机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几经周折,线路终于接通。
“这里是浅草町紫藤花之家,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训练有素的恭敬声音。
“破戒柱,白鸟岩。”他报上名号,声音平稳低沉。
对面立刻传来细微的吸气声,语气变得更加肃穆恭敬:“破戒柱大人!请指示!”
白鸟岩略作停顿,目光在珠世和愈史郎身上扫过,才对着话筒吐出四个字:“急报,速传主公:‘珠世’二字。”
“明白!急报‘珠世’二字,即刻传往主公御前!请大人稍待。”对面的人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语速极快地回应。
电话挂断。房间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珠世极力压抑的、因伤痛而不规律的呼吸声,以及愈史郎死死瞪着白鸟岩那几乎燃烧的愤怒目光。白鸟岩背对着他们,如同一块立在电话机旁的礁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药香在沉默中仿佛凝固成固体。窗外,天光渐渐变亮,但浓雾未散,将这座被遗忘的町屋包裹得严严实实。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那台沉寂的电话机骤然响起,铃声急促得如同警报,打破了死寂。
白鸟岩立刻提起话筒。
对面传来依旧是那位紫藤花之家成员的声音,但此刻声线更加紧绷,透着一种传达至高谕令的郑重:“破戒柱大人!主公大人原话。”
电话那头清晰无比地传来四个字,沉稳而富有深意:
“以礼相待。”
话筒从白鸟岩耳边移开。他没有立刻放下,但那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份量,瞬间冲散了弥漫在房间内的紧绷杀意,也为之前他的雷霆手段打上了无法辩驳的鲁莽烙印。
他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凝滞感。目光重新落在藤椅上的珠世身上——那苍白脸颊上的泪痕未干,鬓发散乱,颈项间那触目惊心的指印淤青,衣裳上的尘土和几处干涸的血点,还有她每一次轻微呼吸牵扯时显露的痛苦…这惨状皆拜他所赐。
白鸟岩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他大步走到珠世面前约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挺拔如松,以鬼杀队柱级剑士觐见主公或面对身份尊贵、值得敬重之人时最郑重的姿态——深深躬身,目光落在珠世身前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充满了力量感与不容置疑的庄重,如同山岳倾身,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白鸟岩先前行事鲁莽酷烈,于珠世夫人多有失礼唐突,深感愧疚!”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金铁交鸣,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之意,充满了冰冷的悔意与真诚的歉意,“此乃我之过,望夫人……海涵!”
珠世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沉默中揭过,此刻目睹这位雷霆手段、悍然如怒涛的柱级强者竟毫不犹豫地行此郑重之礼致歉,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是泛起一丝波澜。她微微挪动身体,似乎想做出回应,却牵扯伤处痛得闷哼一声。最终,她只是虚弱地抬起一只手,对着白鸟岩的方向轻轻摆了摆:
“白鸟大人请起……”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宽容的叹息,“妾身知晓大人责任深重,视恶鬼为仇雠…此等应对,亦是…职责所系…妾身并未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礼…妾身受之有愧。”
白鸟岩这才直起身,重新站定,但眉宇间那份歉意并未消散,目光沉静地落在珠世身上。
气氛缓和了许多。珠世喘息稍定,缓缓介绍起身边的少年:“愈史郎……是我在近五十年前,在一场瘟疫之后遇到的…孤儿。”她的目光看向愈史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时的他已濒死……我将他转化…成为了我的同伴、助手。”她没有描述具体过程,但愈史郎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对珠世近乎病态的依赖与感激,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性情急躁执拗,但……是我研究不可或缺的力量。”她看了看愈史郎依旧扭曲变形的手臂,眼中掠过一丝痛惜。
白鸟岩的视线在愈史郎那充满敌意却又因珠世的介绍而微微软化一瞬的脸上短暂停留。的确,是个脾气臭极、眼中只有珠世的小鬼。
“我如今行于世间,”珠世继续道,声音带着研究的专注,“一方面以医术济人,了断前缘因果,同时…倾尽毕生心血所为,便是研制一种…能将被诅咒之鬼重新变回人类的药物。”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上那些中西合璧的研究手稿,语气中是无比纯粹的执着。“这…亦是我能为那些被吞噬之人所做的,唯一的……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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