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商队返程那日,总坛的共生藤特意抽出最粗壮的侧枝,缠着商队的货箱往上爬,藤叶上的星纹亮得像缀了碎金。石敢当往货箱里塞了最后一包星核粉,拍着藤条笑道:“到了戈壁记得报平安,要是沙暴太厉害,就喊我们,通脉藤的光带随时等着接信。”
藤条轻轻颤动,脉语里带着“放心”的沉稳,还调皮地卷走了少年兜里的半块星核果干,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阿沙背着装满种子的布袋,在通脉藤的光带旁站了许久,指尖抚过光带中流淌的金色纹路,突然用不太熟练的中原话唱起了南岭的脉语小调。光带立刻泛起涟漪,将歌声传到西域的方向,戈壁的共生藤感应到,竟也跟着哼了起来,虽然带着沙粒的粗粝,调子却分毫不差。
“它们在对歌呢。”水灵儿轻声道,眼眶有些发热,“地脉说,不管隔多远,只要藤条连着,歌声就能传到,心就能碰到一起。”
陈默站在观星台,看着商队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光带中西域的光点却越来越亮,像颗正在苏醒的星辰。陨骨在掌心微微发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中原与西域的地脉正通过共生藤的根须,交换着灵气——中原的湿润滋养着戈壁的干涸,西域的坚韧也反哺着中原的地脉,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这是‘跨域共生’。”白长老的声音带着欣慰,老人正用镇星石的粉末调和西域的沙粒,装在陶罐里,“把这罐‘混土’埋在总坛的地脉泉边,让两地的气息彻底相融,以后不管种什么,都能带着彼此的脾性。”
苏清月带着村民们在泉边挖了个浅坑,将混土埋进去,刚盖上土,就见泉面冒出无数金色的气泡,气泡破裂后,竟开出了朵半黄半绿的花——花瓣像戈壁的黄沙,花心却带着中原的绿意,脉语里既有着风沙的豪迈,又有着溪流的温柔。
“是‘共生花’!”村民们惊呼起来,“地脉说这花能结籽,种在中原就抗沙,种在西域就耐旱,是两个地方的孩子!”
疯和尚正用共生花的花瓣酿酒,酒坛上贴着通脉藤的侧枝,藤条将中原的泉水与西域的沙棘汁引到坛中,脉语在酒液里交融,酿出的酒既有清冽的甘醇,又带着沙棘的微酸。“这叫‘通心酒’,”老和尚给每人倒了碗,“喝了能梦见戈壁的星空,还能听见中原的虫鸣,不信你们试试。”
阿木则在编写《跨域脉语大典》,把中原与西域的脉语差异、互通规律都记在里面,甚至标注了“沙暴来前,中原的藤条会‘沙沙’预警”“雨季到了,西域的藤条会‘嗡嗡’报信”这类跨域联动的细节。“以后不管是中原的货郎去西域,还是西域的牧民来中原,照着这大典,就能跟当地的地脉‘聊天’,比带翻译还管用。”
立秋那天,通脉藤的光带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脉语,像无数铃铛在响。水灵儿的脉语符闪个不停,她感应片刻后,笑着对众人喊道:“是戈壁的共生藤!它们说阿沙种的望岳草发芽了,长出的叶子一半像剑似的抗沙,一半像绸似的保水,藤条还引着地下河的水流,浇出了片两亩地的绿!”
光带中浮现出戈壁的影像:黄沙之中,一抹鲜亮的绿格外耀眼,望岳草的叶片在风中舒展,共生藤的藤条像绿色的手臂,将草地护在中间,远处,阿沙正举着脉语符,对着镜头用力挥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它们做到了!”石敢当激动得直拍手,转身就往育苗架跑,“我再选些耐冻的种子送过去,让它们冬天也能长,争取明年把绿带再扩三尺!”
守脉亭的风铃在秋风中轻响,与光带中传来的戈壁脉语、中原的虫鸣、共生花的摇曳声交织在一起,像首跨越山海的合欢曲。陈默望着那片在戈壁中顽强生长的绿,忽然觉得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固守一方天地,而是打破疆界的连接——用藤条织成路,用脉语串起心,让每一片土地的生机,都能成为另一片土地的希望。
灰棱趴在共生花旁,看着光带中阿沙的身影,突然对着西域的方向“汪”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小家伙额间的星屑落在花瓣上,花茎立刻往光带的方向弯了弯,像在替它把问候传过去。
属于跨域共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中原的绿意爬进西域的黄沙,当戈壁的坚韧融进中原的沃土,当不同地域的地脉在脉语中相知相惜,这片土地的守护,便不再有尽头,而是像通脉藤的光带一样,绵延不绝,通向更辽阔的未来。
藤语在同心,地域在相融,而守护的故事,也在这跨越山海的温情中,变得更加厚重,更加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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