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先祖回响之殿。
托尔的顿悟与蜕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其引发的能量场“质变”涟漪,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深远。第七训练场地下,那些被赫利俄斯精心埋设、处于深度伪装休眠状态的“反震符文”阵列,对能量波动的感知是极其敏锐的。它们被预设为在捕捉到托尔“全力爆发”、“情绪剧烈波动”或“力量严重失控”时激活。托尔领悟真意后,力量趋于绝对的内敛与和谐,原本活跃的无意识散逸大幅降低,这使得符文阵列的“饥饿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它们“嗅”到了目标变得更加“沉稳”,但也“感知”到那股力量本质的升华与凝聚,这反而让符文深处预设的、针对“不纯”“暴走”能量的触发机制,产生了一丝困惑和…本能的贪婪。
与此同时,悬于“光耀之间”王座上的赫利俄斯,正通过那枚监控棱晶,焦灼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了托尔训练失误后引发的骚乱,看到了其力量短暂失控的峰值,心中狂喜,几乎就要忍不住激活陷阱!但紧接着,他看到了托尔被带回住处,之后不久,监控图谱上代表托尔能量状态的光点,发生了令他心悸的剧变——从“剧烈波动”骤然坍缩、凝实,变成了一颗无比稳定、深沉、仿佛与整个回响之殿地脉都隐隐共鸣的“核心”!预期的、持续性的力量暴走或情绪崩溃没有发生,反而是一种…令他极度不安的“圆满”与“掌控”感在快速形成!
“不…怎么会这样?!”赫利俄斯亮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难以置信,“他应该懊悔、自责、力量冲突加剧才对!这种稳定…这种共鸣…难道他…不!绝不可能!一个凡俗杂种,怎么可能如此快触及真正的门槛?!”
他感到计划正在脱轨。托尔越稳定,触发陷阱所需的外部刺激就越大,变数就越多。而且,这种“稳定”本身,就是对“不纯”、“该被净化”理论最有力的反驳!不能再等了!
几乎是同时,他安插在回响之殿外围、负责监控“地脉节点-7”状态的某个隐秘眼线,传来了更令他心惊的消息——节点周围检测到极其隐秘的、非自然的能量加固与屏蔽波动,疑似被施加了额外的防护!虽然眼线无法确定施术者,但那种手法…
“泰瑞斯…里奥斯…”赫利俄斯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他们察觉了?在加固节点?是巧合,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疑心如同毒草般疯长。联想到之前瓦尔基里对训练场地下异常的探查,里奥斯那冰冷数据化的反驳,泰瑞斯看似粗豪实则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至少是被高度怀疑了!他们加固节点,是不是意味着陷阱已经被发现?他们在等什么?等自己跳出来?
恐慌与偏执交织。赫利俄斯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没有退路了。托尔的意外“圆满”让他失去了最佳的、能归咎于“意外失控”的触发时机。而对方的防备,则意味着陷阱即使成功,效果也可能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被反向利用!
“不!我还有机会!”赫利俄斯猛地握紧手中的光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既然‘自然’的失控等不来,那就…制造一个‘不得不爆发’的理由!既然他们可能有了防备,那就…让爆发的强度和突然性,超出他们防备的极限!”
他想起了“基石吞噬者”的承诺,想起了银月森林那个正在被加速侵蚀的、与托尔力量隐隐共鸣的污染源。一个更恶毒、更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形。
“同步!必须同步!”赫利俄斯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在银月森林的污染核心被彻底激活、显形,引发最大规模能量扰动的同一瞬间,远程强行激活回响之殿的所有‘反震符文’,不计代价,以我自身光耀神力为引,强行引爆、放大托尔体内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力量,制造一场‘内外夹击’式的超级能量暴走!届时,就算泰瑞斯和里奥斯有防备,面对这种源于目标自身、又被我百倍增幅、且与远方污染核心遥相呼应的复合性能量冲击,他们也未必能完全挡住!‘地脉节点-7’必毁无疑!”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泰瑞斯和里奥斯的防护有上限,赌自己能在引爆陷阱、嫁祸成功后及时抽身或找到说辞,更赌“基石吞噬者”在银月森林的行动能同步成功,制造足够大的混乱牵制。
他不再犹豫,立刻通过那隐秘的腐蚀链接,向“基石吞噬者”传递了最紧急的同步攻击指令,并开始疯狂调动“光辉之泉”的神力储备,准备那不计代价的远程强行激活。
银月森林,静月湖畔。
“月影藏书阁”内短暂而高效的研习与磨合已经结束。坎普与维伦娜在赛狄的指导和诺娃的辅助计算下,初步找到了将晨曦净化、月华真意与守护意志三者深度共鸣、融于一箭的方法。这需要维伦娜将一部分本源神念与坎普的“守护意志”在箭矢离弦前进行极其短暂的、心神层面的“共鸣交叠”,而后由坎普在箭矢命中目标的瞬间,将这融合了双方“意念”的力量,与晨曦净化之力一同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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