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米糕的甜香混着晨露的潮气,在竹篮里慢慢晕开。林辰提着篮子走在溪畔,沈公子跟在后面,手里晃着个酒葫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自从上次见过阿木,沈公子像是对迷途林着了迷,三天两头就念叨着“该送米糕了”,比林辰这个正经郎中还积极。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沈公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咚”地落进溪水里,惊得一群小鱼慌慌张张地躲进石缝,“再磨蹭,阿木该以为我们被藤精缠上了。”
“急什么。”林辰放慢脚步,指了指溪边的草丛,“你看那是不是金线莲?”
草丛里果然藏着几株翠绿的植物,叶片上有金色的纹路,像绣上去的丝线。沈公子凑过去看了看,撇撇嘴:“不就是草吗?能值几个钱。”
“能治肺热咳嗽,比你那酒值钱多了。”林辰小心地挖起金线莲,用湿布包好放进药箱,“前阵子王铁匠的孩子总咳嗽,用这个正好。”
沈公子哼了一声,却还是蹲下身帮着拨开杂草:“算你有理。不过说真的,这林子的草药怎么比别处多?连金线莲都随便长。”
“阿木说,林子的土养药。”林辰想起阿木说这话时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狐狸玉佩——那玉佩被他磨得愈发温润,碧色里像是凝了层水光,“就像人要吃饭,药也要好土才能长。”
说话间,前方的雾渐渐浓了起来,比上次他们来时厚得多,连溪水里的卵石都看不清了。沈公子的小曲停了,皱起眉:“怎么回事?这雾来得邪乎。”
林辰也觉得奇怪。以往这个时辰,雾早该散了,今天却像是被人用网兜住了,浓得发沉,连阳光都透不进来。他往前走了两步,雾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里钻。
“谁?”沈公子握紧了腰间的骨刀,声音绷紧了。
声响停了。过了片刻,雾里慢慢滚出个黑白相间的毛球,“嗷呜”叫了一声,露出圆滚滚的脑袋——是墨团!
“墨团?你怎么在这?”林辰又惊又喜,上前摸了摸它的头。墨团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巴摇得像朵花,嘴里还叼着片枯叶,叶尖缠着根银色的线。
“曾言爻呢?”沈公子四处张望,“她让你先来报信?”
墨团松开嘴,把枯叶放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着银色的线,线的另一端隐在雾里,像是牵着什么。林辰捡起枯叶,发现银色的线是蚕丝,上面还沾着点淡蓝色的粉末——是水心草的花粉!
“不好,”林辰脸色一变,“曾言爻可能出事了!这线是她常用的记号,花粉越多,情况越急!”
墨团像是听懂了,对着雾里低吼一声,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跑。林辰和沈公子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雾越来越浓,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只能跟着墨团的身影和那根若隐若现的银线。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墨团突然停在一片空地上——正是无名碑所在的地方。碑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青布短打,背对着他们,正是曾言爻。她的头发有些乱,衣角沾着泥,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指节都发白了。
“言爻!你没事吧?”林辰喊了一声。
曾言爻猛地回过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看见他们,眼里突然涌出水光:“林辰……沈公子……你们可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完全没了平时的爽朗。林辰这才发现,她脚边躺着个人,灰布短打,麻绳束发——是阿木!
阿木双目紧闭,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有个伤口,血已经凝固成了紫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竹篮翻在一旁,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还混着几块碎掉的米糕——是他们上次带来的桂花米糕。
“阿木怎么了?”沈公子冲过去,手刚碰到阿木的胳膊就缩了回来,“他好冷!”
“我早上来送药,”曾言爻的声音抖得厉害,“刚到碑前就看见他倒在这,身上……身上有股怪味,像烧焦的木头……”
林辰蹲下身,手指搭在阿木的腕脉上,脉搏细弱得像游丝。他解开阿木的衣领,发现他胸口有片青黑色的印记,形状像团扭曲的火焰,边缘还在微微发烫。
“是‘焚心瘴’。”林辰的声音沉了下去,“我爹的笔记里提过,是种罕见的毒瘴,会顺着血脉往心脏钻,烧得人五脏俱裂,除非……”
“除非什么?”曾言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
“除非找到‘冰心草’,”林辰看着她,“你在镜湖采的那种,汁液能镇住热毒。”
曾言爻立刻从藤筐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透明的汁液,正是冰心草汁。“我带了!一直随身带着!”
林辰接过瓷瓶,小心地撬开阿木的嘴,将汁液一点点喂进去。汁液碰到阿木的嘴唇,立刻冒出白色的雾气,青黑色的印记淡了些,阿木的眉头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有用!”沈公子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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