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的轰鸣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将燕京大学的新生们载入了位于郊区的军事训练基地。眼前的一切都与繁华现代的燕园截然不同——整齐划一的营房、肃穆的训练场、远处山峦的剪影,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钢铁、汗水与泥土混合的独特气息,无不昭示着这将是一段截然不同的生活。
分配宿舍是第一个下马威。二十人一间的通铺,狭窄的过道,硬邦邦的床板,让这些习惯了独立空间的大学生们顿时傻眼。抱怨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雷涛哀嚎着将行李扔到靠门的上铺:“我的天,这比我们老家屯子的火炕还挤!” 郭浩然则一声不吭,默默地从行李箱里掏出压缩袋、防潮垫、耳塞、眼罩,甚至还有一小瓶驱蚊液,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显然做足了功课。
林枫平静地选了靠窗的一个上铺,这里空气流通更好,视野也相对开阔。他将发放的被褥铺得平整如刀切,衣物叠成标准的“豆腐块”,所有个人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与其他人的杂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行啊枫子,你这内务,够标准!”雷涛凑过来看了看,啧啧称奇。
“以前军训过,有点经验。”林枫笑了笑,没有多说。这点整理功夫,比起修真中对神识和真元的精细操控,实在不值一提。
换上一身略显宽大的丛林迷彩,戴上作训帽,看着镜中那个眉宇间多了几分硬朗和陌生英气的自己,林枫深吸了一口基地略带铁锈味的空气。他知道,这半个月,将是他融入集体、锤炼意志、并初步检验自身能力在世俗规则下适应性的绝佳机会。
开营仪式在雄壮的军歌声中开始。主席台上,基地首长和学校领导依次讲话,强调着国防教育的重要性与磨练意志的意义。最后,一位肩扛校官军衔、面容刚毅的总教官走到台前,声若洪钟,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铁一般的纪律要求和对这半个月训练的严峻预告,瞬间将场下的轻松气氛一扫而空。
各连队分配到具体教官。带林枫所在物理学院连队的,是一位姓赵的年轻中尉教官。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身材精干,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过来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自我介绍简洁有力:“我叫赵刚,是你们未来半个月的教官。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令行禁止,绝对服从!在这里,你们不是天之骄子,只是一个兵!”
训练从最基础的站军姿开始。九月的“秋老虎”肆虐,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在操场上,塑胶跑道散发出灼人的热气。
“挺胸!收腹!抬头!下颌微收!两眼平视前方!身体微向前倾!重心落在前脚掌!”赵教官的声音如同钢锤,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鬓边滑落,迷彩服很快被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不到二十分钟,队伍中开始出现摇晃,有体质稍弱的女生脸色煞白,被同学搀扶到树荫下休息。大部分男生也是咬牙硬撑,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
孙强仗着家传的底子和平时锻炼,起初还能保持姿势,但烈日和枯燥双重煎熬下,也开始龇牙咧嘴,眼神飘忽。陈豹则展现出不错的身体素质,底盘稳,核心力量强,只是眉宇间带着不耐烦,目光时不时挑衅地瞥向身旁不远处的林枫。
而林枫,却如同一尊浇铸在操场上的青铜雕像。他严格遵循着教官的每一个要领,全身肌肉处于一种奇妙的协调状态,看似紧绷到极致,实则暗合《九转混沌诀》中“松而不懈,紧而不僵”的运力法门。他将这站军姿,当作了一种特殊的静态淬体。烈日的灼烤,被他引导着化作丝丝缕缕微弱的阳火之气,渗透皮肤,锤炼筋膜;身体的疲惫与酸麻,被他当作磨练意志、凝练神识的磨刀石。他的呼吸调整得极其缓慢而深邃,外在的艰苦与环境,仿佛都被隔绝在他那沉静如湖的心境之外。
赵教官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很快锁定了这个异常突出的身影。他迈着标准的齐步走到林枫面前,停下,仔细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从眼神到指尖的细微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赵教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报告教官!林枫!”林枫目视前方,声音清晰洪亮。
“以前受过军事训练?”
“报告!没有!高中参加过军训!”林枫回答得斩钉截铁,这是事实。
赵教官伸出手,用力按了按林枫的肩膀和腰背,感受到那如同磐石般稳定、却又蕴含着惊人弹性的肌肉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这种身体素质和控制力,绝非常人。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保持住!”
随后,他转向全体学员,指着林枫:“看到没有?这就是标准!都给我照着这个练!我不要求你们一开始就做到他这样,但我要看到你们的态度和努力!”
接下来的停止间转法、齐步走、正步走,林枫无一不是学得最快、领悟最深、动作最标准的一个。他的身体仿佛天生就为这些动作而生,协调性、平衡感、节奏感都无可挑剔。赵教官多次让他出列示范,林枫也毫不怯场,动作干净利落,讲解要领清晰透彻,很快成为了连队里公认的“标杆”和“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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