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车突然剧烈晃动。林默抓着红牡丹滚进行李厢,二十多个贴着封条的樟木箱里传出指甲抓挠声。红牡丹撬开第三个箱子,成捆的《申报》里夹着泛黄的病历档案,最上层照片里的病人双眼翻白——正是青帮大长老死前最后的状态。
这趟车终点是吴淞口。林默从调度单里抽出货运清单,第七节车厢运送的是...他的手指顿在精密仪器四个字上,耳边突然响起机括转动声。整节车厢的四壁同时弹出半尺长的铁钉,钉头裹着正在融化的冰碴,寒光里泛着诡异的幽绿色。
红牡丹突然扯开领口,将脖颈暴露在通风口灌进的夜风里。牡丹刺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皮肤下蜿蜒的毒脉如同苏醒的蛇群。她踉跄着撞开逃生门:我感应到...第七节...有活物...话未说完便喷出黑血,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粒,叮叮当当砸在铁皮地板上。
林默背着她攀上车顶,袖口军刺削断两根飞来的套马索。第七节车厢的顶棚焊着六根通风管,管口喷出的雾气里夹杂着细碎的鳞片。当他用刺刀撬开第三根管道的法兰盘时,腥臭的液体裹着半截断指涌了出来——那指根套着的翡翠扳指,正是青帮去年在黑市悬红寻找的信物。
改道岔!红牡丹的嘶喊混着血沫。林默甩出铁链缠住百米外的信号灯杆,凌空荡向扳道房。夜班员软倒在控制台前,后颈插着支镀银簪子,簪头雕的樱花图案与竹内诊所的印章别无二致。他抓住红铜手柄的刹那,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碰撞声——邮车与货列在弯道处迎面相撞,第七节车厢翻滚着栽进煤场,裂开的货箱里滚出上百个密封的陶瓷罐。
煤油灯的光圈里,红牡丹跪坐在废墟上。她颤抖的指尖抚过陶瓷罐的蜡封,上面印着明治三十二年制造的隶书款识。林默的刺刀挑开罐口时,浓稠的墨绿色液体里泡着张完整的人脸——那正是十五岁时的红牡丹,她眼皮突然颤动,被封存的声带挤出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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