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的目光沉了下去,走到床边,声音缓和了几分:“宝林,慢慢说,那燕窝是怎么回事?”
姜宝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枕头上:“今...今早,内务府的小太监送来的,说是...说是新添的份例。臣妾...臣妾从未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就...就吃了半碗,没过多久...肚子就开始痛,像有刀子在搅...”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要再次昏迷过去。
“玉宁,给宝林喂点温水。”
苏晚及时开口,打断了姜宝林的哭诉,也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她走上前,端起那碗燕窝,对萧执躬身道:“陛下,臣妾有一法,可验这燕窝是否真有问题。”
不等萧执回应,她已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少许淡黄色的粉末——那是她在药庐用甘草晒干研磨而成的,专门用于检测附子、乌头这类烈性毒药。
“附子之毒,虽不与银反应,却与甘草相斥,混合后会生出泡沫。”她说着,将粉末撒进燕窝粥里,用银簪轻轻搅动。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碗燕窝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柳如烟的手心渗出冷汗,眼神死死盯着碗中的粥糜,仿佛在祈祷不要出现异常。
片刻之后,原本清澈的燕窝汤汁里,竟缓缓泛起一层极细微的、诡异的淡黄色泡沫,像极了煮沸的肥皂水,在烛火下泛着异样的光。
“陛下请看!”
苏晚将碗呈到萧执面前,声音清晰而坚定,“这便是附子毒与甘草反应的迹象。下毒者用量精准,既让姜宝林痛苦不堪,又不致立刻毙命,显然是早有预谋,意在栽赃嫁祸!”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柳如烟,“至于这有毒的燕窝为何会以‘份例’之名送来,又为何偏偏在臣妾被传召诊治时发作...其用心之险恶,不言而喻!”
瓷碗“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如烟猛地后退半步,强装镇定道:“竟有这等事?内务府真是越发大胆了!陛下,定要严查!”
她试图将责任推给内务府,撇清自己的关系,却不知自己慌乱的模样早已落入萧执眼中。
萧执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冰冷地扫过柳如烟,又落在满地的瓷片和泡沫上。
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连忙躬身应道。
“将今日经手姜宝林份例的所有内务府太监、宫人,全部拿下,严刑拷问!”萧执的语气不容置疑,
“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宫中行此魑魅魍魉之事!”
“是!”
李德全领命,立刻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下令,声音尖锐而急促。
殿外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求饶声,显然是侍卫们已经开始抓人。柳如烟站在一旁,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脸上却还要强装镇定,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萧执没有再看柳如烟,也没有对苏晚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他转身迈步离开,明黄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柳如烟连忙跟上,脚步有些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姜宝林微弱的呼吸声和玉宁的啜泣声。苏晚看着皇帝和贵妃离去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知道,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只是开始——内务府的人定会有人顶罪,柳如烟绝不会受到实质性的惩罚,而她今日的举动,无疑是彻底将这位贵妃得罪死了。
“娘娘,我们...我们赢了吗?”玉宁擦着眼泪,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晚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没有赢,只是暂时安全了。”
她蹲下身,捡起一片沾着燕窝的瓷片,指尖轻轻摩挲着,
“柳如烟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远处传来内务府太监的惨叫声,夹杂着侍卫的呵斥声。苏晚知道,那些人不过是替死鬼,真正的幕后黑手依旧逍遥法外。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渐渐睡去的姜宝林,心中暗忖:今日用医术证了清白,立了威信,却也引来了更大的危机。这深宫之中,想要活下去,想要为沈家平反,还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力量。
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的身影立在光影之中,显得格外挺拔。她知道,这场与柳如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条通往真相的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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