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生意的顺利超出了苏晚的预期。
张老实为人谨慎,并未因生意好转而大肆扩张,依旧守着那小铺面,每日限量售卖,反而更显得“特效膏药”珍贵难得,口碑持续发酵。
稳定的收入让苏晚心中稍安,也开始有能力让张老实暗中帮忙采购一些更稀有、品质更好的药材。
然而,一味关键的药材——百年野山参的参须,却始终无法通过常规渠道获得。
此物对于她正在尝试配制的、一种能固本培元、快速补充元气的“参茸保心丸”至关重要。
这种药丸若能制成,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张老实打听良久,才得知京中最大的药商“济世堂”近日刚从关外收到一小支百年老参,但价格昂贵,且因其珍贵,只整支售卖,绝不零卖。
整支百年野山参价格堪称天价,绝非苏晚目前能负担。但只需几根参须就足够她用很久。
怎么办?
放弃这个药方?
苏晚不甘心。她深知这种急救药丸的价值。
一个冒险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夜探济世堂药库。
她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些古籍记载,这类大药库为了保持药材干燥,通常会留有通风换气的“气窗”,或许能找到潜入的缝隙。
她只需取用几根参须,留下相应的银钱,应当...不算偷窃吧?
更多是“借用”或“购买”。
她知道这想法极其疯狂危险,但“参茸保心丸”的诱惑,以及内心深处那股不甘被困、渴望突破束缚的冲动,最终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
她开始悄悄做准备。
仔细观察王府护卫夜间巡逻的规律,绘制粗略的路线图;
让玉宁找来一身深色的、便于行动的旧衣;
准备撬锁(前世出于好奇学过一点)、迷药(自制的强效安神粉,非到万不得已不用)、以及装参须用的小玉盒和留下的银两。
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估摸着王府大部分人都已安歇,巡逻间隙较长。
苏晚换上夜行衣,嘱咐玉宁无论发生何事都守好小宝,绝对不要出声。
然后,她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再次从静心斋那扇侧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王府的夜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远处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苏晚凭借着记忆和事先的观察,小心地避开一队队巡逻的护卫,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王府西北角的围墙下。
这里墙外是一条僻静的巷子,相对容易翻越。
她深吸一口气,利用墙角的凹凸和一些藤蔓,艰难地攀上高墙,跳了出去。
落地时脚踝轻微扭了一下,刺痛传来,但她顾不上了。
根据张老实提供的地址,济世堂位于前门大街东侧。
夜间的京城实行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街的兵丁偶尔走过。
苏晚贴着墙根的阴影,屏息凝神,一步步向目标靠近。
终于,济世堂那气派的招牌出现在眼前。
她绕到后院,果然发现了一处位置较高、用于通风的木质气窗。
窗户从内闩着,但年久失修,缝隙较大。
她用匕首小心撬动,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打开了一个足以让她钻入的缺口。
药库内漆黑一片,浓郁复杂的药味扑面而来。
她不敢点火折子,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和记忆中对药材摆放的推测,摸索着寻找存放珍贵药材的区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一个上了锁的多宝阁最上层,她看到了一个锦盒,标签上正写着“关外百年老参”!
锁是黄铜锁,颇为精巧。
苏晚拿出工具,全神贯注地开锁。
就在锁簧即将弹开的瞬间,药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
“什么人?!站住!”
“有贼!抓贼啊!”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打开锦盒,抓起那支老参,飞快地掐下几根参须装入玉盒,将剩余的参和足够的银两塞回盒内,也顾不上锁了,转身就想从气窗逃走!
然而,已经晚了!药库大门被猛地撞开,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库房!
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护院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要爬窗的苏晚!
“贼人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苏晚心中一片冰凉,知道自己完了!
夜闯民宅、偷盗药材(虽留了银钱,但如何说得清?),一旦被抓住送官,她的身份必然暴露,等待她和小宝的将是万劫不复!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或是从旁边阴影中闪出),迅疾无比地掠过她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同时另一只手洒出一把白色粉末!
那粉末遇风即散,冲进来的家丁们顿时呛咳不止,眼泪直流,视线一片模糊。
“走!”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苏晚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萧执?!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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