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那夜在雨幕中的隔门告白,言辞恳切,痛彻心扉,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苏晚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久久未能平息。
她虽未置一词,未开一门,但筑起的心防终究是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此后,她的态度不再像最初那般带着冰封千里的彻骨寒意。
萧执送来的、给念安的那些精巧玩意儿,她默然收下,不再推拒;
他偶尔在医馆对面街角或不远处的柳树下驻足,远远凝望,她也不再像受惊的鹿般立刻转身避开,
有时甚至会下意识地默认他隔着那段安全的距离,静静地看一会儿在院中无忧无虑玩耍的念安。
这种无声的、有限的默许,对于萧执而言,不啻于阴霾中透出的第一缕曙光,让他看到了渺茫却真实的希望。
他行事因此更加谨慎周到,收敛起所有可能引起她不安的锋芒。
他不再急于求成,不敢奢望一步登天,而是学着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极尽耐心地,一点点地,试图渗透进苏晚母子看似平静却依然封闭的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分寸,唯恐一丝逾矩便会吓退了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午后,阳光正好,“素问堂”内弥漫着草药的清香。
一位头戴斗笠、风尘仆仆的商人被搀扶进来,自称途经此地,突发急症。
只见他面色青紫,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额上冷汗涔涔,口中呻吟不止,似是腹痛如绞,模样极为痛苦。
苏晚示意他将手放在脉枕上,三指搭上他的腕脉。
甫一接触,她的眉头便微微蹙起。这脉象浮滑中带着滞涩,时而急促如奔马,时而微弱似游丝,诡异非常,与她平日所见的各种急症或中毒迹象皆有所不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一股莫名的警惕感油然而生。她一边保持诊脉的姿势,一边仔细询问他近日的行程、饮食细节,目光敏锐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人眼神闪烁,言辞含糊,对关键问题避而不答,游离的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视着医馆内的布局,尤其是通往后堂的那道门帘。
就在苏晚凝神思索,准备要求查看他的舌苔或进行进一步检查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原本看似虚弱不堪的“商人”眼中猛地迸射出凶光,身形如狡兔般暴起!
袖中寒光一闪,一柄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的短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苏晚心口!
动作之快,角度之刁钻,绝非寻常病患所能为!
事出突然,险象环生!
苏晚心中警铃大作,好在多年行医养成的沉稳和潜意识里的戒备让她反应极快!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腰肢猛地向后一折,同时将手中那根沉重的黄铜药杵狠狠砸向对方持匕的手腕!
“铛”的一声脆响!
药杵精准地砸中了刺客的手腕,匕首轨迹一偏,擦着苏晚的衣袖掠过!
“嗤啦”一声,衣袖被划开一道长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万幸未曾见血。
但那刺客身手异常矫健,受此一击竟只是闷哼一声,手腕一翻,匕首再次扬起,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医馆不起眼的角落疾掠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剑光如惊鸿一闪,带着凛冽的杀气!
只听“噗”一声轻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刺客持匕的手腕竟被齐腕斩断!
断手与匕首同时落地,鲜血喷溅!
刺客本人也因剧痛和冲击力轰然倒地,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出手的,正是萧执安排在暗处、日夜守护的影卫。
影卫身形稳如磐石,面无表情地一脚踏住试图挣扎的刺客,迅速捏开其下颌,检查确认齿间藏有毒囊后,才沉声向闻讯疾步赶来的萧执和惊魂未定的苏晚汇报:
“王爷,夫人,是服过毒的真正死士。所用毒药诡异,身手路数……像是北戎那边培养的影子。”
“北戎!”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苏晚的心底,让她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那段与萧执共同经历过的、涉及家国边患的残酷往事,再次浮现脑海。
萧执的脸色在听到“北戎”二字时,也瞬间变得铁青,眸中寒光凛冽,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端王余党已清,朝中纵有政敌,也绝不敢动用此等境外死士行此卑劣刺杀!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是他在边境的铁血手腕触怒了北戎部落,或是昔日的宿敌报复!
他们无法正面撼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便将他失而复得的“软肋”——苏晚和念安,视为最脆弱的目标!
“查!给本王彻查到底!所有关联者,格杀勿论!”
萧执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立刻下令增派精锐,将“素问堂”及其周边围得如铁桶一般。
他旋即转向苏晚,目光触及她被利刃划破的衣袖和那张因受惊而略显苍白的脸时,心中的滔天怒火瞬间被巨大的后怕和难以言喻的自责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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