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一层薄纱,悄然爬上帐篷顶,给整个营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瞬间打破。
“井!井干了!”
这声尖叫犹如一道凌厉的惊雷,直直地在苏晚耳边炸响,惊得她手猛地一抖,那碗原本准备喂给小川的温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洒在了被褥上,水渍迅速蔓延开来,洇湿了一大片。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掀开帘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等她赶到井边时,那里已经围了二十多号人。几个妇人瘫坐在地上,放声哭嚎,那哭声凄惨而绝望,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无助都宣泄出来。汉子们则红着眼,紧紧攥着扁担,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昨儿还能打半桶水,今儿就见底?”疤脸男人气得一脚踹在井沿上,泥块簌簌往下掉落,“定是有人偷藏!”
苏晚费力地挤到井边,缓缓蹲下。井口的青苔蔫巴巴地贴着石壁,仿佛也在为水源的干涸而黯然失色。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井壁的泥土,表层微微有些湿润,可往下半尺,泥土却干得发脆,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她指尖沾了点土,放在掌心慢慢搓开,眉峰随着土屑的散开越拧越紧,喃喃自语道:“不是自然干涸。”
“苏姑娘说啥?”老赵费力地扒开人群,探过头来问道。
“地下水流向变了。”苏晚指了指井壁上那些细细的裂缝,“这些纹路是水脉改道时挤压出来的。”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编得倒像回事。”王二虎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腰间那块碎玉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反射的光线晃得人眼睛生疼,“昨儿夜里我还见领队往林子里搬水囊,合着是怕咱们抢他私藏的水?”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人群霎时炸开了锅。几个壮汉二话不说,抄起木棍就朝着领队的帐篷冲去,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要将领队生吞活剥。老妇们则紧紧拽着苏晚的袖子,涕泪横流地哭诉着:“真要渴死在这儿么?”
“晚儿!晚儿!”
林氏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像一根尖锐的针,直直地戳进苏晚耳里。她心里一紧,转身拔腿就往帐篷跑。
当她冲进帐篷时,小川正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看着让人心如刀绞。林氏捧着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昨儿喝的水太少,这会子连哭都没力气了......”
苏晚心急如焚,“咔”地一声打开药箱。她的手如闪电般在药箱里翻找,迅速抓了一把麦冬、沙参、甘草,一股脑儿地扔进陶壶,又倒了小半碗酒在石臼里,开始用力捣碎。“娘,生火!”她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腰间的布巾,浸在凉水里,然后轻轻敷在小川额头上,“他体内津液耗干了,得先补液。”
陶壶在火上咕嘟咕嘟地响着,热气腾腾,仿佛在和时间赛跑。苏晚用竹片小心翼翼地挑开小川的嘴,将稀释的蜂蜜水一点点喂进去。孩子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睫毛像受惊的蝴蝶般颤抖着,林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泣不成声地说道:“晚儿,娘信你......”
“我出去一趟。”苏晚给小川掖好被角,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发烫的耳垂,“您守着,我很快回来。”
帐篷外的吵闹声愈发激烈了。王二虎正高高举着一块碎陶片,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是从领队帐篷捡的,上边还沾着水!”人群里顿时有人喊打,木棍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是愤怒的鼓点。
“都住手!”
苏晚的声音如同一块冰冷的巨石,狠狠地砸进这锅沸腾的水里。她站到井沿上,沾着草药味的裙角被风高高掀起,猎猎作响。“水脉改道不是人为,是地底下的水往东边流了。”她手指坚定地指向营地东侧的低洼处,“那边土色发暗,挖下去两尺准能见水。”
“你说有就有?”王二虎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逼近,“拿证据来!”
苏晚弯腰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迅速划出几道线。“看这些裂缝——水往低处流,裂缝方向和地下暗流一致。”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人群,“老赵叔以前打过井,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赵挤到前面,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地面,缓缓点头道:“苏姑娘说得对,我年轻时在老家见过这样的地裂,下边保准有水。”
人群的情绪开始有所松动。疤脸男人挠了挠头,犹豫着说:“要不试试?总比在这儿吵强。”
王二虎的脸涨得像熟透的茄子,发紫得厉害,腰间的碎玉坠子撞在身上叮当作响,仿佛在为他的愤怒伴奏。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却没再说话。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烤得人皮肤生疼。东边的土坑已经挖了三尺深,苏晚脱去外衫,和几个年轻汉子轮流挥镐。每一次镐头落下,都带着沉重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掌心的血泡破了又结,血水染红了镐柄,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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