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雾如同轻纱一般,温柔地裹着草叶上晶莹的露水。队伍缓缓转过山坳,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踏上新征程之时,身后突然炸起一声尖锐的尖叫:“粮仓着火了!” 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急忙回头,后颈的汗毛被风轻轻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方才离开的营地方向,浓烟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正气势汹汹地撕裂灰白色的晨雾,疯狂地直冲天际。火苗 “噼啪” 的爆裂声,夹杂着村民们惊恐的惊呼声,如同沉重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她的心口,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阿姐!” 小川从牛车里探出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他攥着药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地问道,“是不是... 是不是咱们的粮食?”
林氏抱着小川的手骤然收紧,仿佛要将孩子融入自己的身体,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牛车上的破布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晚晚,那是咱们最后半车麦麸...”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如同寒风中的残叶,瑟瑟发抖。
苏晚没有回答,她心急如焚,撩起裙角就朝着营地的方向拼命跑去。草鞋重重地碾过潮湿的泥土,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泥花。她的心跳声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那剧烈的跳动声几乎盖过了耳边村民们嘈杂的呼喊声。
等她终于冲到营地边缘,只见那原本储存粮食的粮仓,此刻已被烧得焦黑,正疯狂地吐着暗红的火舌,仿佛一只愤怒的巨兽在咆哮。残余的木梁不堪重负,“咔嚓” 一声断裂,火星子如同飞溅的子弹,四处迸射,有几颗甚至溅到了她的脚边,烫得她本能地缩了缩脚。
“都往后退!” 她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同时,她伸手一把拽住一个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抢东西的妇人,大声警告道,“木梁要塌了!”
老赵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他那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搭在苏晚的肩上,声音带着疲惫与无奈:“苏大夫,粮囤里的麦麸全烧没了... 刚才我费了好大劲,在里面扒拉了半天才找出这点。” 说着,他摊开掌心,只见几粒焦黑的麦粒静静地躺在他粗糙的手掌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残酷。随后,麦粒滚落在地,消失在一片焦黑之中。
苏晚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到地面上未燃尽的草屑。一股刺鼻的油腥混合着焦糊味猛地钻进她的鼻腔,令她不禁皱起眉头。她捏起一撮草灰,指腹上立刻沾到了黏腻的东西 —— 是凝固的油脂。
“不是意外。” 她缓缓站起身,声音冷得如同山涧深处终年不化的寒冰,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坚定,“粮仓四周都泼了灯油,火是从四个角落同时烧起来的。”
听到她的话,人群霎时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惧,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不知是谁,率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没粮食咱们咋活?才走了半程,总不能啃树皮吧?”
“肯定是奸细!” 张铁柱双眼通红,愤怒地攥紧手中的木棍,他年轻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昨儿后半夜我巡营,清楚地看见有黑影往粮仓方向溜!”
“对!我也瞧见了!” 一个妇人突然拔高声音,指着不远处,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是个穿青布短打的,个子挺高... 像那天在破庙外转悠的!”
她的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人群中的骚动像滚水一般瞬间炸开。有人焦急地拽着苏晚的袖子,哭着哀求她想办法;有人愤怒地抄起木棍,叫嚷着要去搜山,抓住那个可恶的奸细;几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紧紧抱着母亲的腿,哭声在空气中回荡;林氏抱着小川从牛车上下来,小川怀里的药囊随着她的走动而晃荡,撞出细碎的响声,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安。
苏晚深吸一口气,迅速站到烧焦的粮囤残墙上。晨雾悄然沾湿了她的发梢,丝丝凉意顺着头皮蔓延开来。她静静地望着底下三十六双眼睛,那眼神中,有惊恐、有愤怒、更有深深的绝望,就像一群被暴雨无情打湿的麻雀,无助而迷茫。
“哭能哭出粮食吗?” 她提高声音,尾音带着急诊科抢救时惯有的冷静与冷硬,仿佛一道光照进了这黑暗的时刻,“现在咱们只剩下三天的口粮,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在这儿等死,要么进山找吃的。”
听到她的话,人群渐渐安静了一些,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仿佛在等待着她的指引。
老赵搓着粗糙的手掌,脸上满是担忧:“苏大夫,这深山老林的,野菜能吃吗?万一有毒...”
“我认药草。” 苏晚拍了拍腰间的药箱,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我娘教过我,我在现代... 也学过。” 她微微顿了顿,随后迅速做出安排,“张铁柱、老赵,你们跟我去。小翠,你认得野蒜,也来。咱们带上绳子、镰刀,日头落山前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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