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西别院时,夜色正浓。
有了这份名单,再加上二皇女的助力,三皇女想再动手脚,便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她想起沈暄和今日在柳林里,攥着玉佩发抖却仍要护着她的模样,心里软了软——往后,定要让他再无这样的惊险才好。
几日后,京城朱雀大街已人声鼎沸。
沈暄和站在自家“沈记粮行”柜台后,正与账房核对着新到的江南漕米账目。
忽闻门口“哗啦”一声,两扇木门被人踹开,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闯了进来。
为首者满脸横肉,径直走到堆着糙米的粮囤前,抓起一把米就往地上摔,骂道:“什么狗屁沈记?这米里掺了半袋子沙砾,是想毒死老娘不成!”
身后几人立刻跟着起哄,一个抬脚踢翻了旁边的竹编粮筐,糙米滚落一地,另一个则扯着嗓子喊:“街坊们快来看!沈记粮行卖黑心米!赚昧良心钱!”
店里几个挑米的老主顾被吓得后退,掌柜的急得额头冒汗,刚要上前理论,却被沈暄和抬手按住。
沈暄和放下手中的账册,缓步走到为首妇人面前,脸上不见半分怒色,反而弯腰捡起一粒米,笑着问:“这位娘子说米里有沙?不妨随我到后堂看看——我们收米时都过三遍筛,筛下的沙砾都堆在西角院,要不要去称称,看有没有半袋子重?”
妇人一愣,她本是赵珩雇来找茬的,哪里真见过米里有沙?
顿时梗着脖子道:“我亲眼看见的!你少拿后堂糊弄人!”
“那便是娘子看走眼了。”沈暄和转头对掌柜道,“取个白瓷碗来,再舀一勺今日新到的漕米。”
掌柜应声而去,很快端来碗和米。
沈暄和将米倒进碗里,递到妇人面前:“娘子且看,这米颗粒饱满,断无沙砾。倒是兄台方才摔在地上的,若是细看——”
他俯身捡起一粒沙,“这沙是青黑色,而我们筛下的沙是黄白色,倒像是街口青石板缝里的。”
周围客人闻言,都凑过来看碗里的米,果然干净透亮,再看地上的沙,确实与粮行后院的沙色不同。
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道:“怕不是来故意捣乱的吧?”
妇人脸色涨红,刚要发作。
沈暄和又道:“娘子若真是买了掺沙的米,只管拿凭据来,我赔你十倍价钱,可若是无凭无据在这儿闹,耽误了其他客人买米,我只好请官差来评评理了——毕竟粮行门口贴着‘官督民销’的牌子,容不得人随意污蔑。”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目光扫过妇人腰间——那里别着个月牙形的铜符,他认得,是赵府护院的信物。
妇人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指着他们骂“泼皮”。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再闹下去讨不到好,只能撂下句“你等着”,灰溜溜地跑了。
沈暄和笑着对客人拱手:“让诸位受惊了,今日所有粮食按原价九折,算我赔个不是。”
客人们纷纷赞他沉稳,店里又恢复了热闹。
他正同掌柜交代收拾残局,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转头见苏沅站在粮行门口,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显然是路过时看了全程。
她缓步走近,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赞赏,弯眉道:“暄郎这一手‘以理服人’,比动粗体面多了。”
“你何时来的?”沈暄和转身,眼底添了几分惊喜。
“从他们踹门时就在这儿了。”苏沅指尖轻轻点了点旁边的粮筐,“我原以为你会让人把他们赶出去,或是辩白米里没沙,没想到你先提后堂的沙砾,又拿沙色做比对——既没失了和气,又让旁人一眼看出他们是无理取闹,这心思倒是巧。”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亮得像淬了光:“而且你提‘官督民销’,既点破了粮行有官府背书,又没把话说死,给他们留了退路,也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在店里撒野,既护了客人,又护了铺子,倒是周全。”
沈暄和被她夸得面颊泛红,伸手拂去她鬓边沾染的一点米糠,笑道:“原是被你看了场好戏。”
“是场好棋。”苏沅仰头看他,嘴角弯起,“赵珩想借这点事搅乱你的生意,怕是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拆了局——看来往后,该担心的是他才对。”
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像在说自家最厉害的人。
沈暄和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温的:“有你在,我自然不怕。”
阳光透过粮行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中的米香,都添了几分甜意。
苏沅反手握住他的指尖,指尖轻轻蹭过他指腹——那是常年翻账册、点算盘磨出的薄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她抬眼看向粮行外的日头,笑道:“原是顺路来给你送些点心,倒撞上这出。账忙完了吗?忙完了去后堂尝尝,是西街‘福瑞斋’新做的松子糕。”
沈暄和顺势松了手,对掌柜交代了句“余下的账傍晚再核”,便引着苏沅往后堂走。
后堂清雅,靠窗摆着张梨花木桌,苏沅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雪白的松子糕透着淡淡的松仁香,她拣起一块递给他:“刚出锅的,还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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