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窗外已透进亮来,不是烛火那种暖黄,而是带着凉意的青白。
苏沅动了动,发现身体酸疼的不要命,只能慢慢活动着身体,以缓解不适。
缓了一会儿后,发现沈暄和不知何时挪了过来,额头抵着她的肩,呼吸拂在她颈间,痒痒的。
床头的烛早已燃尽,只剩一小截焦黑的芯子,底座上凝着厚厚的蜡泪,像把昨夜的暖都封在了里面。
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碰着他的肌肤,温温的。
这时沈暄和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刚醒的声音带着点哑:“醒了?”
“嗯。”苏沅声音也低,“再睡会儿?天还早。”
他摇头,往她怀里蹭了蹭,像只贪暖的猫:“不困了。”
苏沅笑了起来,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仆妇的声音,问要不要传水净面。
她应了声“稍等”,回头见沈暄和正盯着那截残烛看,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烛灭了。”他轻声道。
“嗯,燃了一夜。”她伸手替它拢了拢头发,“往后夜里不点这个了,用银灯,不伤眼。”
他抬眼望她,眼底映着窗外的天光,亮得很软:“好。”
说话间,天光又亮了些,透过窗纸落在被角,暖融融的。
昨夜的烛火虽灭了,可屋里的暖,却像浸在了骨子里,比那燃着的红烛,还要安稳长久。
吃过早膳,沈暄和本要去商行核账,却被苏沅拉住了衣袖。
她指尖点了点窗外的日头,眼里带着点笑意:“今日天好,账册放放也无妨,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暄和见她眼底亮得像盛了光,便顺着她的意应了:“好,你说去哪便去哪。”
苏沅回房取了件月白的外衫披上,又让仆妇备了些蜜饯糕点,两人没带随从,只牵着手往城外走。
春日里的风暖得很,吹得路旁的柳丝轻轻晃,苏沅走得轻快,偶尔弯腰摘朵路边的小蓝花,别在发间回头笑:“暄郎你看,好不好看?”
沈暄和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眼底温软:“好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绕过一道山梁,眼前忽然铺开一片粉白——竟是好大一片桃花林。
正是盛花期,枝桠上缀满了花瓣,风一吹,便有粉雨簌簌落下,落在两人肩头、发间,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香。
“去年偶然寻到的,人少,清静。”苏沅拉着他往里走,脚下是柔软的青草,“想着哪天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林中有片空地,不知是谁搭了个简易的木亭,苏沅拉着沈暄和坐下,从食盒里取出糕点:“尝尝这个,是我让厨房做的桃花酥,用今早新摘的花瓣和的面。”
沈暄和拿起一块,入口是淡淡的花香,甜而不腻。
“怎么这么看着我?”苏沅被他看得耳尖泛红,递了块糕点到他嘴边。
沈暄和张口咬住,含糊道:“在想,往后每年桃花开,都要和你来。”
苏沅笑起来,明媚动人。
风又起,桃花落了她满身,她抬手接住一瓣,放在掌心递给沈暄和:“好啊,拉钩。”
他握住她递来的手,指尖相缠,掌心的桃花瓣被暖得微微发皱。
空气里淡淡的花香,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叫,忽然觉得心里松快。
他没说话,就陪着她坐着,看花瓣一片一片往下掉,掉在她发间、衣上,像撒了把碎粉。
过了会儿,苏沅忽然笑:“你说这花,开得热闹,落得也干脆,倒比人活得简单。”
沈暄和捡起一片花瓣,捏在手里:“各有各的好。花有花的热闹,人有人的踏实。”
他侧头看她,“比如现在,跟你在这儿坐着,就挺踏实。”
苏沅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眼尾弯成月牙。
风又吹过,花瓣落了两人一身,没人去拍,就那么让它们落着,安安静静的,倒比说什么都自在。
远处山雀轻啼,近处花瓣簌簌,这春日的静与暖,像极了此刻两人交握的手——不必言说,却安稳得很。
从桃花林回来时,晚霞正染红西半边天。
沈暄和坐在马车上,指尖还捏着片半枯的桃花瓣,苏沅见他时不时摩挲花瓣,忽然道:“后日是回门的日子,我让璎珞备了些东西——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糕点,还有你母父爱喝的雨前茶,你看看还缺什么?”
沈暄和抬眼,眼里闪过丝笑意:“你倒记得清楚。”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爹爹前日托人带信,说想尝尝府里厨子做的杏仁酥,不用特意买,让厨子做两盒带上就好。”
“好。”
转眼到了后日。
天刚亮,姬府的仆妇就把备好的礼箱搬到了马车上——除了糕点茶叶,还有沈暄和特意让人打的一套银制茶具,说是给沈太傅解闷的。
苏沅换了身藕荷色的衣裙,沈暄和则穿了件月白长衫,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倒比大婚那日少了些拘谨,多了几分自在。
马车行到沈府门口时,沈夫郎早已站在台阶上等着,见他们下马车,笑着迎上来:“可算来了!暄和快让爹瞧瞧,在姬家住得惯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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