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悄逝,朝堂暗流愈发汹涌。
崔卢两家本就因利益牵绊而生的嫌隙,在苏沅与谢辞的暗中布局下,已然裂成难以弥合的沟壑。
卢家觊觎崔家掌控的盐铁经营权,数次暗中施压,崔家则攥着卢家子弟贪墨赋税的把柄不肯松口。
明面上依旧称兄道弟,暗地里早已针锋相对,官员站队渐趋分明,连日常朝会都暗流涌动,气氛紧绷如弦。
这一切皆源于谢辞的精准操盘。
他借着户部核查账目之便,悄悄将卢家贪墨的部分线索漏给崔家旁支,又暗中挑拨崔家内部利益纷争,让崔家主脉疲于内耗,顺带将矛头引向卢家。
苏沅则稳坐朝堂,心腹官员旁敲,不动声色地放大两家矛盾,断了他们缓和的可能,步步为营间将主动权牢牢攥在手中。
因局势敏感,需频繁商议对策,苏沅特赐了谢辞一枚鎏金令牌,许他夜间无需通传,可直入长乐宫议事。
这半月来,谢辞的身影屡屡深夜出现在宫道之上。
夜色如墨,宫灯昏黄,映着他清挺的身影,衣袂沾着夜露的寒凉,步履轻缓却沉稳,避开巡夜侍卫,径直踏入长乐宫。
偏殿内烛火通明,暖光驱散了夜色的冷寂。
苏沅常着一身素色常服,长发松松挽着,褪去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婉沉静,案上摊着密密麻麻的卷宗,皆是崔卢两家的势力分布与利益纠葛。
谢辞入殿后,先躬身行礼,语气谦和:“殿下深夜未歇,当心伤了身子。”
苏沅抬眸,眸中带着几分倦意,却依旧清明,指尖点了点卷宗:“局势紧要,片刻不敢松懈,崔卢那边可有新动静?”
谢辞缓步上前,接过如意递来的热茶,暖意在指尖蔓延,随即沉声道:“崔家昨日已暗中上书,弹劾卢家次子滥用职权,侵占百姓田产,证据虽不算确凿,却足够让卢家乱一阵脚;卢家也没示弱,联合了几位依附的官员,在朝堂上旁敲崔家盐铁经营中的疏漏,两家已然明着交锋了。”
他俯身指着卷宗上的标记,细细拆解:“崔家主脉如今急于打压卢家,却忽略了旁支的异心,臣已让心腹暗中联络崔家旁支,许了他们些许好处,只需他们在关键时刻拖主脉后腿即可;卢家这边,贪墨赋税的证据臣已收集大半,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发难。”
语气条理清晰,每一步布局都精准狠辣,却又透着稳妥。
苏沅静静听着,指尖轻轻敲击案面,眸中闪过赞许:“你考虑得周全,切记不可操之过急,需慢慢磨,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利。”
“臣明白。”谢辞抬眸,撞进苏沅清亮的眼眸。
夜色里,烛火映着她的眉眼,柔和又坚韧。
谢辞心头一动,语气放轻了几分,“殿下近日操劳过度,眼下已有青影,臣寻了些上好的玉髓,磨成了安神的香丸,睡前焚一粒,可助安眠,已让如意姑娘收好送去偏寝了。”
苏沅微怔,随即唇角勾起淡笑,眸中暖意渐浓:“又让你费心了。”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两人凑在案前,细细商议后续布局,时而低声交谈,时而凝神思索。
暖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挨得极近,氛围静谧又融洽。
谢辞偶尔抬眸,便能望见苏沅专注的侧脸,睫毛纤长,眸光清亮,带着运筹帷幄的笃定,心头的敬意与隐晦的情愫愈发浓烈。
苏沅亦时常感受到他的目光,温和而真切,不含半分逾矩,只余并肩同行的信任与妥帖。
这般心意相通、携手破局的时光,让紧绷的局势里,添了几分难得的温情。
待商议妥当已是三更时分,谢辞起身告退,苏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暖意。
又半月倏忽而过,朝堂之上的风谲云诡终于摆到了明面上。
早朝的钟声刚落,金銮殿内便炸开了锅。
御史中丞崔宏率先出列,捧着弹劾奏折厉声指控卢家子弟勾结地方商贾、挪用官银修缮私宅,字字句句都带着凿凿证据的架势。
礼部尚书卢承安不甘示弱,当即反唇相讥,痛陈崔家把控盐铁命脉、抬高市价中饱私囊,连带着甩出几份商户的联名诉状。
两方官员泾渭分明,唇枪舌剑间唾沫横飞。
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竟乱成了一锅粥,龙椅上的小皇帝攥紧了龙袍一角,惶然地看向身侧垂眸而立的苏沅。
苏沅一袭绣金蟒纹的朝服,身姿挺拔如松,待殿内争执声稍歇,才缓缓抬眸,清冷的目光扫过殿中面红耳赤的众人。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够了,朝堂乃议事之地,岂容尔等在此喧哗置气?”
她的话音落下,殿内霎时静了大半,唯有崔卢两家的官员还憋着一口气,面色悻悻却不敢再高声争执。
苏沅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语气平淡道:“崔御史所言卢家贪墨,卢尚书所指崔家谋利,皆是关乎国本民生的大事,既各执一词,总不能凭白口舌之争定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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