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舵舱里充斥着煤烟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息，青铜制传声管随着锅炉增压发出震颤嗡鸣。我单手撑在海图桌上，目光掠过陀螺罗经盘上跳动的数字——此刻舰队正以50km/h（查狄伦级未改造极速）航速切开荒原，铸铁履带碾碎砂岩的声响如同地狱磨盘。
距离接触点还有七海里！了望哨的嘶喊穿透三层装甲甲板。我抓起黄铜望远镜抵住眼眶，镜片边缘泛起硫化处理特有的淡绿色光晕。透过观测窗，地平线上已能看见翻卷的烟柱，那是原石锅炉特有的灰白色，与蒸汽轮机战舰的淡青色迥然不同。
“丹尼士，全员战斗警报。”
“全员战斗警报。遵命，长官。”
丹尼士拉下手柄，警报声响彻全舰，喧嚣之巨足令死人复生。甲板之下，床铺上精疲力竭的熟睡者也不能幸免。人们响应集合声各就各位，战斗人员如浪潮般纷纷爬上梯子，衣服勉强拽着穿上，没写完的书信直接甩手扔在一边，各式装备也被仓皇地抓了起来。鸣笛声中传来了报告声：“报告长官，轮机舱达到强速。”
“把定2-2-0。”二副说道。
我看见了普罗旺斯升起了“敌舰在望”的信号旗。
巡洋三艘！方位0-1-5。 炮术长的声音从传声筒炸响，识别特征...单烟囱布局，主炮塔采用背负式结构！
我望过去，依靠原主的记忆，我认出了这是莱塔尼亚的卡利普尼级“装甲舰”
这是莱塔尼亚20年前的“装甲舰”（Panzerschiff）方案的成果，就算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其设计思路也不算落后。
其主武器为两座三联装283毫米SK/C-28舰炮，发射被帽穿甲弹时可在10公里击穿382毫米装甲，远超同期重巡洋舰的203毫米主炮 。10门150毫米单装速射舰炮（其中8门是炮廓炮）用于打击软目标
好消息是莱塔尼亚在出售时拆下了主炮的法术增幅器，这玩意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个移动靶舰。
不过就算是完全体也就是对我们有点威胁而已。
不过对方的指挥官好像发现了我们，舰队开始转向排成横队向我们冲来
从战术角度上，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应为她们的极速比我们慢10km/h是跑不掉的，而我又佩服对方指挥官的勇气。
“打信号旗，全体转向2-8-0”
“全体转向2-8-0”
信号旗在悬挂了三分钟之后落下，代表命令执行。
“把定2-8-0。”
距离六千码！了望哨的嘶吼裹挟着荒原朔风灌入观测缝。
我按住被汗渍浸透的铜制通话管：主炮群校准方位角2-7-5，穿甲弹装填！
脚下传来三门五连装500毫米主炮旋转的液压嗡鸣。查狄伦号改造后的炮塔群如同钢铁刺猬般扬起头颅，炮闩开启时溢出的硫磺气息混杂着润滑油脂味，刺激得人鼻腔生疼。
敌舰齐射！
六团橘色火球在其中一艘卡利普尼级舰艏炸开。我掐着怀表默数弹道时间——十三秒后，六枚炮弹裹挟着尖啸坠入左舷三百米外的砂岩层，飞溅的砾石雨点般敲打着装甲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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