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的门被江屿从外面锁死时,林星遥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皮货架,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货架上堆着的旧画框歪斜着,掉下来一根生锈的金属挂钩,“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别白费力气了,”江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这门是我特意换的防盗锁,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林星遥的指尖死死抠着货架边缘,指甲缝里嵌进了细小的木屑,疼得她指尖发麻,却远不及心里的恐惧来得剧烈。
江屿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根从消防通道扯来的粗麻绳,眼神里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翻涌的偏执与疯狂。
林星遥的心脏骤然一沉,她踉跄着后退,脚下被散落的画纸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想爬起来,江屿却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你怕什么?”江屿俯下身,呼吸里带着劣质烟草和松节油混合的味道,熏得林星遥胃里一阵翻搅,“我又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星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着苏砚深,你不过是个连话都不能说的摆设,他根本不懂你,只有我才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想去摸林星遥的脸。
林星遥疯了一样挣扎,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吼,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她知道江屿想干什么,从他眼底的疯狂里,她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噩梦——大一那年,他喝醉后堵在画室里想强吻她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和此刻的场景重叠,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林星遥用尽全力去推江屿,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江屿吃痛,眼神瞬间变得狠戾,他一把将林星遥按在地上,膝盖顶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你敢打我?”江屿的声音里淬着冰,“林星遥,你别忘了,是谁在你被人嘲笑是哑巴的时候站出来帮你?是谁陪你在画室画到深夜?是谁为了你放弃了去法国留学的机会?你现在却为了苏砚深那个男人推我?”
他的手指用力掐着林星遥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等你成了我的人,苏砚深那个洁癖狂,肯定不会再要你了,到时候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林星遥的眼前开始发黑,窒息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认命,苏砚深还在等她,他说过会保护她,她不能让他失望。
她的目光在地上慌乱地扫过,突然看到脚边有一个碎裂的玻璃颜料瓶——是刚才摔倒时碰掉的,瓶身碎成了好几块,其中一块边缘锋利,像一把小小的刀。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她猛地侧过身,避开江屿的手,同时伸手抓住了那块碎玻璃。
冰凉的玻璃碴扎进掌心,鲜血瞬间渗了出来,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染红了散落的画纸。
“你想干什么?”江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星遥握着碎玻璃,手臂颤抖着横在自己胸前,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反抗。
她的掌心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玻璃边缘往下淌,滴在她米白色的针织裙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红。
她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死死瞪着江屿,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像在警告,又像在悲鸣。
江屿看着她掌心的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愤怒取代。“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他冷笑一声,再次上前,“林星遥,你越反抗,我越兴奋。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别想离开我!”
他伸手去夺林星遥手里的碎玻璃,两人拉扯间,玻璃碴又深深划进了林星遥的掌心,疼得她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惧和疼痛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上——那些被父母嫌弃的画面,被同学嘲笑的声音,被噩梦纠缠的日日夜夜,还有对苏砚深的愧疚,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像一场失控的海啸,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吸一口气都觉得疼。
林星遥松开手里的碎玻璃,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身体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脱水的鱼。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想拿出放在口袋里的哮喘喷雾,可手指却抖得根本抓不住东西,喷雾掉在地上,滚到了货架底下。
江屿看着她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彻底慌了。
他不是没想过要强迫她,可他从没想过要她的命。
“星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他蹲下身,想去扶她,却被林星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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