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扒拉出一个豁了口的破瓦罐,罐体布满裂纹,仿佛随时会散架,被他用几块形状诡异的石头勉强架起。下面,用晒干的、散发着类似陈年臭袜子混合过期奶酪怪味的矿苔,引燃了一小堆奄奄一息的火苗。瓦罐里,浑浊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如同沼泽沸腾,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土腥(矿洞原味)、霉味(陈年老窖)、辛辣(死亡警告)、甜腥(致命诱惑)和某种刺鼻焦糊味(地狱厨房)的诡异雾气,堪称“反骨洞限定版PM2.5”。
林野蹲在瓦罐旁,头上象征性地盖着那块破布(“光”字被物理封印),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狰狞?他手里拿着根被他打磨得相对光滑的兽骨(疑似某种矿洞生物的遗骸,自带亡灵属性),充当神圣的搅拌棒,极其认真、极其投入地搅动着罐子里那锅颜色如同下水道淤泥、表面还漂浮着可疑的、如同癞蛤蟆皮肤般泡沫的“浓汤”。那专注劲儿,堪比米其林大厨烹调最后的酱汁。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野哥的绝命厨房’直播现场!”林野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激情”的解说腔自言自语,仿佛面前不是毒汤,而是即将问鼎厨神的神作,“今天的主料,采自矿洞深处沉淀百年,集天地秽气、怨气、浊气于一身的‘污灵水’!产地:三号矿坑最底层的‘万菌池’!纯天然,无添加,原浆直出,保证提神醒脑,一口下去,灵魂出窍不是梦!” 他一边搅,一边用骨片挑起几片被他暴力撕碎的、颜色妖艳的腐骨草叶片,如同撒下珍贵的香料,优雅(?)地丢进翻滚的汤里。叶片入水瞬间,墨绿色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一股更浓郁的、如同腐烂玫瑰混合血腥玛丽的气息扑面而来。
“辅料一,上品‘腐骨草’!年份足,毒性烈,专治各种骨质疏松(物理意义上的粉碎性重建)!张兄昨日擂台赛表现勇猛,想必骨骼承受了巨大压力,有点‘疏松’,正好对症下药!咱们用料实在,加量不加价!良心!”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捻起几朵红得发黑、仿佛刚从地狱采撷的蚀心花,放在手心用力揉碎,将带着粘稠、如同糖浆般血红色汁液的花瓣和花蕊,带着一种“倾注灵魂”的姿态,一股脑丢了进去。
“辅料二,极品‘蚀心花’!活血化瘀(指把内脏都搅拌成血水鸡尾酒),清心明目(指死后灵魂纯净无暇,看透阴阳)!张兄脾气火爆,心头火气大,这玩意儿专降心火,保证让他心平气和,立地成佛!”
最后的高潮来了!他拿起那几根灰白色、如同死人手指般的污瘴藤,深吸一口气(然后被自己熏得差点背过气),像拧浸透了水的脏抹布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攥!
“滋啦——”
几滴粘稠、灰白、散发着刺鼻酸臭味、堪比浓硫酸混合臭鸡蛋精华的汁液,如同恶魔的眼泪,滴入翻滚的汤液中。瞬间,奇迹发生了!翻滚的汤液变得更加粘稠,颜色也进化成了更加深邃、更加恶心的灰绿色,仿佛某种史前黏液怪的表皮。表面泡沫急剧增多、破裂,发出“啵啵”的轻响,像是在为这锅“杰作”鼓掌。
“点睛之笔,‘污瘴藤’原浆!”林野的声音因激动(和缺氧)而颤抖,“中和药性(指让所有毒素在罐子里开趴体,混合发酵产生新玩意儿),提升口感(指让味道更加层次丰富,难以描述)!保证张兄喝了,从喉咙到肠子,都像被一千目砂纸温柔打磨过一样‘丝滑’!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做完这一切,林野如同变魔术般,又从怀里(破布包)摸索出最后一点珍藏的发霉变硬、长着可疑绿毛(仿佛微型森林)的灵谷渣滓。他脸上带着一种“下血本”、“割肉”的悲壮表情,如同撒下金粉般,狠狠撒进汤里。
“增稠提香!这可是灵谷!虽然发了点‘小霉’,长了点‘青春痘’,那也是灵谷!系统要求的‘滋补汤药’,咱用料必须扎实!良心商家,童叟无欺!不能偷工减料!” 他用力搅拌着,看着那绿毛在滚烫的毒汤中迅速溶解,汤液变得更加浓稠,颜色也更加……五彩斑斓的黑?仿佛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
一股难以形容的、集腐朽棺材板、甜腻毒苹果、辛辣辣椒水、酸臭泔水桶于一体的恐怖气味,如同被引爆的化学毒气弹,在反骨洞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猛烈爆发开来!这味道,足以让苍蝇自杀,让蟑螂搬家,让阎王爷皱眉!
“呕……”
离得最近的小芸第一个宣告阵亡,小脸瞬间煞白,捂着嘴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洞的另一边,对着墙壁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干呕交响曲。
连见多识广、把苦涩矿苔当饭后甜点嚼的吴老瘸,此刻也脸色发青,眉头锁得能夹死蚊子。他不动声色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对于一个瘸子来说)又往后挪了挪屁股,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离那口“人间凶器”越远越好。他看着林野的眼神,充满了“你小子是真他娘的人才,不去研发生化武器可惜了”的复杂意味,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对毒性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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