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昶告诉了三节子母亲的意思,三节子哦了一声,脸上略微有些失望,不收就不收吧,不勉强,为了圆自己的面子,他转头对跟着的同伙笑笑说,这顿饭还吃不上了。
永昶诚恳地说,家母说了,不能谁的礼都收,收了还不上总归是个心事,既然大老远来了,也不差多一双两双筷子的事,吃完再走不迟。
三节子笑着摸了摸头,这事弄得,不拿礼吃饭,这说不过去吧。
永昶心里巴不得三节子抬腿就走,可嘴上却全是客套,就当寻常的家庭便饭吧,不碍事,不碍事。
走到客屋前,三节子问,你大舅来了吧?永昶知道三节子跟大舅的关系,实话实说来了,就在客屋里。三节子驻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我还真不好意思见他。
大当家的,我就这么讨人嫌?褚亚青站在廊檐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三节子说。屋里烟味太呛,褚亚青出来透透气,不巧三节子的话被他听在耳朵里。
三节子呵呵一笑,拱拱手,开玩笑,开玩笑。
褚亚青看着永昶后边的三节子吃了一惊,弄不明白永昶啥时候跟三节子有了交情。正要张口打招呼,三节子却早已奔过来微微一弓腰,双手打拱说,褚东家好。
褚亚青呵呵一笑,你还认得我。
三节子语气谦恭地说,褚东家的恩情三龙没齿难忘。
褚亚青也一拱手,客气了,屋里请,这几年你的猪肉我可没少吃。
三节子眼睛一亮,东家知道我送的?
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给我送半匹猪肉,唉,说来惭愧呀,你不该….说到这里褚亚青止住了话头,当着诸多人的面实在不宜提三节子的过往,再说,这样的场合下也不宜让别人知道苗家还跟山南颇有名气的马子有来往,传出去对妹妹家肯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褚亚青欲言又止的表情三节子看在眼里,他明白了褚亚青隐藏的意思,自己的贸然造访给主家添了麻烦,要知道此刻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经被疤瘌眼悬赏到值五百大洋,若真的有人认出自己,就凭通匪这一个罪名,苗家就担当不起。
褚亚青确实有这个心思,自己救下受伤的小伙子的时候可没想到日后他会成为有名的马子三节子,救下他褚亚青不后悔,何况结识一个被自己救过命的马子头也无损自己的名声或实力,可是对于妹妹一家却就不同了,仅凭外甥永昶四代单传这个现实,褚亚青就不愿意永昶结识像三节子这种人,褚亚青的观念里,永昶这个教书先生就适宜过那种安稳的日子,风不打头雨不打脸,平淡富足,跟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根本不沾边。
三节子跟大舅聊得正欢,这点倒是出乎永昶的意料,十几日前三节子对永昶说他跟褚大户的交情不一般时,永昶还觉得三节子吹牛,虽然大舅在敏河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他觉得大舅跟马子完全就是两路人。
在褚亚青的挽留下,三节子还是留了下来,并跟褚亚青一道,坐到了标示大客的正屋。宴席进入尾声,三节子的同伙在外边招手,三节子起身出去,众人看到那人对着三节子的耳朵咬了几句舌根,三节子的表情立马凝重起来,那人走后,三节子对着一桌子的人拱拱手,我先行一步,失陪失陪,说着丢下一桌表情各异的客人急匆匆走了。
褚亚青给了永昶一个眼色,让永昶跟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谁知永昶追出门的时候三节子已经上了马,一声吆喝,马蹄踏起的尘土中,三匹马绝尘而去,霎时间消失在村道的尽头。
永昶回到席上刚坐下,郭修谋急匆匆进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说街上民团的人到了,要缉拿土匪三节子。永昶吃了一惊,没想到民团的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赶来了,若是走得晚一会,说不定就能跟三节子迎头碰上。永昶急忙起身,跟在郭修谋后边出了家门。
大门口,五个民团模样的人大咧咧站成半圈,三个肩上背着长枪,两个扛着大刀,全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为首的一个上上下下打量了永昶一番,打着官腔问,你就是当家的?
永昶不知道对方什么来意,点点头称是。
对方打量了一下,又看看满院子的人说,我们得到举报,你家私通土匪,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底下的话没说出来,想必也不是好话。
永昶脑子转了转,这才明白三节子急忙离去的原因,感情他知道民团的人要抓他领赏,就提前躲了,还幸亏走了,否则还真不好解释。什么土匪,哪来的土匪,我家送朱门呢,几位要么进去喝一杯喜酒?永昶表情沉着地说。
为首的一个颇不耐烦地说,别给我打迷糊样,三节子就在里面,要知道窝藏土匪可是同罪,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永昶装作无辜的说,你们不信我也没法,都是亲朋好友的,要么是当庄上的老邻居,哪有什么土匪,再说,我一个教书的先生哪认得什么土匪,不信,你们进去看看不就是了,有了就抓,我绝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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