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积攒能量,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山外的玉泉镇。镇上唯一的国营饭店——“玉泉饭店”,是处理这些“山珍”的最佳渠道。这年头,肉食是绝对的硬通货,供不应求。
第一次去时,饭店那个胖乎乎的、穿着油腻白围裙的赵经理,看着闵政南背篓里血淋淋的狍子肉和野猪肉,眼神充满了怀疑和警惕。但当闵政南不动声色地亮出几张品相极好、几乎能当标本的猞猁皮,并暗示这只是“小头”,后面还有稳定货源时,赵经理的眼睛瞬间亮了。一番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了默契:品质好的野味,饭店照单全收,价格比供销社收购站略高,但要求“干净”,不能声张。
于是,闵政南成了玉泉饭店后门最神秘的“送货人”。有时是一头处理好的肥硕狍子,有时是半扇野猪肉,偶尔还有珍贵的野鸡、野兔。每次交易都迅速而隐秘,一手交钱和收据,一手交货。厚厚一沓零散的钞票,带着油墨和肉腥混合的味道,被闵政南仔细地藏在怀里,成为他改变命运的基石。
几天下来,由于天气太热部分的肉没法处理直接变质扔掉了,当闵政南将最后几张沾着油渍的毛票仔细数好,叠进那个破旧的布包时,总额已经超过了一百三十块。
黄昏,闵家破败的院子里弥漫着一种焦躁的期盼。王桂芬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眼睛不时瞟向村口。闵忠厚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遮不住他眉宇间的愁云。今天李家又上门了,因为订婚拖太久了,临时又要加50块钱,明天就是李家给的最后期限了,老太又得去卖血去了。
当闵政南的身影出现在夕阳的余晖中,身后跟着驮着最后一批山鸡野兔的“一号”时,王桂芬几乎是扑了上来。
“老二!你还知道回来,今天李家来一群人来闹,我们家没人,声势都没人家厉害!”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下次你给我把野猪召唤来镇场子!”
闵政南面无表情,示意“一号”将猎物卸在角落。在父母和闻声冲出来的闵政东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注视下“你们和李家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我不想跟你们有任何关系,请记住了”。
“一百块。彩礼钱,你们不是已经卖血赚到了么怎么,不够?那就再去卖啊,反正老头你血多,我都怀疑老头你是不是穿心之钢了。”声音平静无波,仿佛递出去的不是一笔巨款,而是一把枯草。
闵忠厚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身气的说不出来话,指关节捏得发白,看了闵政南一分钟后,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佝偻的背似乎都挺直了些。
“够了!够了!不要吵了,闵政南,你个小畜生,你分家的事我们同意了,分家协议等你大哥结婚之后再签,这要是你大哥结婚前分家闹的沸沸扬扬的,你大哥婚事黄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分家的事了”王桂芬担心因为闵政南不停的生事,李家今天来闹本来就一堆事,节骨眼在生别的事,大儿子的婚事可真得黄了,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老大!进屋明天扶你爹去大医院卖血,之后明天就去李家送50块钱去!”
闵政东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拉住母亲手里,看向闵政南的眼神第一次没了往日的怨毒,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媳妇的渴望:“老二!你别在这气爸,你回屋吧,咱爸明天还得卖血呢” 。
闵政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山鸡野兔:“这些,我们自己吃。皮子我另有用。” 他的目光扫过闵政东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声音冷得像冰:“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不用跟我说,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自己去卖血,毕竟手里也能有点钱,结婚手里怎么能一点钱没有。”
“对啊,结婚之外怎么能一点钱没有,怎么请兄弟们吃饭……”闵政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刚要跳脚突然想到明天让老头多卖点血,不行自己妈也卖。
“你赶紧滚吧,别再我面前晃悠瞅你就烦。”闵政南作势伸手,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老大闭嘴!”王桂芬尖声打断,狠狠剜了大儿子一眼,又堆起假笑对闵政南说,“老二,我警告你,你大哥结婚的时候你不许闹,同时礼钱不许少,否则你分家的事情想都别想…”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先把媳妇弄进门,分家?哼,拖个十年八年,看他能怎样!
“礼钱?我没有老太太,我劝你注意别打在我的身上,不然我在闵政东结婚前揍一顿,让他结婚不成”闵政南说完直接无视几人进屋了。
几天后,闵家大儿子闵政东的婚宴,在老营村闵家那破败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褪色的红纸勉强贴在掉漆的木门上。借来的几张破桌子板凳支在院子里。王桂芬狠心割了条野猪后腿肉,配上土豆白菜,勉强凑了几个荤腥菜。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烧酒的辛辣、炖肉的油腻和人群的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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