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守护,让这两个曾担惊受怕的孩子脸上,终于有了属于他们年纪的安稳和生机。
闵政南坐在屋前的木墩上,分家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的羁绊,但也意味着一切都要靠自己。
但在这深山扎根,需要更长远的打算。他正盘算着明年开春是扩大开垦,还是利用次元空间做点隐秘的山货生意,一阵急促而带着惶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坳的宁静。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棉袄,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风霜和愁苦。他叫张老根,住在老营村最东头,紧挨着张广才岭的山脚,是村里有名的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此刻他气喘吁吁,看到木屋前的闵政南,如同见了救星,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
“闵…闵家老二!不,常仙!常仙救命啊!”
“常仙?”闵政南眉头微挑,站起身。这个称呼…是村里人对他驱使巨兽能力的敬畏?还是对那日“影”威逼分家时留下的恐惧?他不动声色:“张叔,别急,慢慢说。”
张老根跑到近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绝望:“常…常仙,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吧!再这么下去,我们老张家这个冬天…熬不过去了啊!”
“怎么回事?”闵政南示意他坐下。
“野猪!是野猪!”张老根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血丝,“不是一头!是三头!一大两小,像是一家子!这些天杀的畜生,就盯上我家那块苞米地了!白天晚上地祸害!眼看就要收的苞米,被它们拱得稀烂,糟蹋了大半!”
他捶胸顿足:“这还不算!它们胆子越来越大!前天晚上,竟然拱倒了我家猪圈的矮墙!要不是我婆娘听见动静喊得及时,家里那头准备过年杀的年猪都得被它们祸害了!昨儿个晚上更邪乎!我听到动静抄着锄头出去,您猜怎么着?那三头畜生,竟然就在我家院子外头转悠!那大公猪,獠牙有这么长!”他比划着,手指都在抖,“瞪着俩红眼珠子,冲我直哼哼!那架势…那架势像是要冲进来啊!”
张老根越说越怕,身体筛糠似的抖:“常仙!村里人都说您是山神爷派下来的,能通灵,能驱使山里的仙家!求求您!求求您让您手下的仙家出手,收了那三头祸害吧!不然…不然我家真就活不下去了!苞米没了,年猪保不住,冬天拿啥活命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就要磕头。
闵政南一把将他扶住:“张叔,起来说话。”他心中了然。野猪下山祸害庄稼,尤其秋收时节,在山村并不罕见。三头野猪,尤其有成年公猪带头,对靠山脚居住的农户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
这是获取能量的好机会,也是他立足山林、在村民心中真正建立“常仙”威信的关键一步!同乡求助,于情于理,于公(能量)于私(立威),都不能拒绝。
“张叔,别急。”闵政南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奇异力量,“这事,我应下了。”
张老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希冀:“真…真的?!常仙您…您答应了?!”
“嗯。”闵政南点头,“你说它们常在晚上出没?具体什么时辰?祸害苞米地,还是靠近你家院子?”
“是!是晚上!”张老根连忙道,“大概…大概戌时前后(晚上7-9点)!苞米地在院子东边不远,它们先祸害地,后来胆子大了,就敢靠近院子!昨晚就是亥时初(晚上9点)在院墙外头转悠!”
“好。”闵政南心中有了计较,“今晚戌时,你在家关好门窗,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明天一早,祸害自然就除了。”
“是!是!多谢常仙!多谢常仙!”张老根感激涕零,又要下跪,被闵政南拦住。老汉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山坳,佝偻的背影仿佛都挺直了些。
闵政南转身,对着木屋后方的密林,发出一道无声的意念呼唤。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号”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庞大身影轰然出现,鬃毛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与此同时,一道暗褐色的影子无声地从木屋的阴影中滑出,灵活地缠绕上闵政南的手臂,三角形的头颅搭在他肩上,猩红的蛇信吞吐——正是“影”。
“伙计们,”闵政南抚摸着“一号”冰冷的獠牙,又点了点“影”的头,“今晚有活干了。三头野猪,祸害乡邻。一个不留。”
“哼哧!”一号发出低沉的、带着战意的咆哮,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嘶~”“影”则晃了晃脑袋,幽冷的蛇瞳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
夜幕降临,如同浓墨泼洒。戌时刚过,张老根家所在的老营村东头,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吠声都听不到。白日里张老根求助“常仙”的消息早已悄悄传开,村民们既期待又恐惧,无人敢在此时出门。
张老根家的苞米地旁,靠近山脚的灌木丛阴影里,闵政南如同融入了黑暗的岩石,静静潜伏。身旁,“一号”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只有粗重的呼吸在夜风中形成微弱的白气。而“影”,早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旁边的乱石堆和深草丛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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