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希尔的提议让林墨有些意外。
这个精明的、将美金视为最好通行证的民宿老板,此刻眼中除了惯有的谨慎,竟也流露出一丝不容错辩的决断,甚至可以说是……一丝未泯的良知。
“我的车借给你,”巴希尔语速很快,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手绘的、线条粗糙但关键路口标识清晰的地图,塞到林墨手里,“我不能离开这里,店得有人守着,应付那些可能再回来的家伙。你开车送她们过去。马赫迪的诊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按这个地图走。”
他顿了顿,指了指角落里堆放几个纸箱:“这些是之前攒下的一点药品和绷带,本来想过几天送过去,正好,你一起带给他。”
说完,他又快速在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到了那边,万一……万一有什么情况,联系我。”
林墨看着巴希尔,第一次在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脸上看到了某种复杂的人性切面。
他接过地图、钥匙和纸条,郑重地点了点头:“好,谢谢。”
没有更多言语,行动刻不容缓。
林墨小心地将虚弱的女人扶起,巴希尔则帮忙抱起了仍在熟睡中的婴儿。
几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寂静的民宿,来到后院一辆覆盖着厚厚尘土的旧式越野车旁。
将母女俩安顿在后座,药品箱子放在后备箱,林墨坐进驾驶室,借着昏暗的月光和地图,辨认着方向,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打破了夜的宁静,车辆缓缓驶出“灰鸽”民宿,汇入坎大哈危机四伏的夜色中。
按照地图的指引,林墨驾车向着城东方向行驶。
越是远离相对繁华的城区,道路越是颠簸破败,周围的建筑也越发稀疏残破。
路灯早已成为摆设,只有车灯切开前方无尽的黑暗,照亮布满弹坑的路面和偶尔掠过的、如同鬼魅般的废墟剪影。
地图的终点,指向坎大哈郊区一片荒凉的区域,旁边甚至用红笔潦草地标注了“注意!未清理区域!”的字样,暗示着这里可能埋藏着战争遗留的地雷或未爆炸物。
车辆无法再往前开了。一片铁丝网和简陋的木牌标记出了危险区的边界。
林墨停下车,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亮,如同黑暗海洋中的孤岛灯塔——那应该就是马赫迪的诊所。
“我们到了,但车开不进去,需要走一段路。”林墨对后座的女人说道,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以免惊扰她和孩子。
女人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自己下车,但失血和虚弱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林墨连忙绕过去,搀扶住她,让她大半重量都倚靠自己身上。
他一手扶着女人,另一只手则紧紧抱着那个装着救命药品的箱子。
巴希尔之前塞给他的一把手电筒,此刻成了唯一指引前路的依仗。
脚下是坑洼不平的荒地,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谁也不知道看似普通的泥土下隐藏着什么。
夜风吹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与不安。
女人咬紧牙关,忍着肩头的疼痛,配合着林墨的步伐,艰难地向前挪动。
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颠簸和母亲紧绷的情绪,又开始发出细微的、不安的哼唧。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走得异常漫长而煎熬。
当那点微弱的光亮逐渐放大,最终显现出一座低矮的、由泥砖和废旧板材搭建的简陋平房轮廓时,林墨才真正松了口气。
房子外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清颜色的十字标记,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
林墨搀扶着女人,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一张带着深深倦容、胡茬凌乱的中年男人的脸探了出来。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而专注,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沾着点点污渍的白大褂。
他看到林墨搀扶着的、脸色苍白、肩头缠着绷带还渗着血的女人,眼神瞬间一凝,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立刻侧身让开:“快!扶她进来!到那张床上去!”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急切。
林墨依言,赶紧将女人扶进屋内,让她躺在房间里唯一一张空着的、铺着简陋但干净床单的病床上。
屋内点着几盏煤油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
“孩子给我吧,你帮忙扶稳她。”医生对林墨快速说道,同时已经利落地戴上橡胶手套,打开一个铁皮工具箱,里面是各种简陋但擦拭得锃亮的手术器械。
林墨连忙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婴儿小心地接过来,小家伙到了陌生环境,又被灯光刺激,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林墨有些笨拙地抱着他,轻轻摇晃着,目光却紧紧跟随着医生的动作。
医生拿起剪刀,小心地剪开林墨之前包扎的绷带,检查着女人的伤口。
他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早已习惯了在这种条件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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