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寒气不是飘过来的,是 “砸” 过来的,刚踏进隧道口,白鸢就觉得鼻腔里的黏膜像被冰针戳了下,疼得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抬手拢了拢风衣领口,指尖刚碰到布料,就传来 “咔嚓” 一声轻响,袖口沾着的霜粒冻成了硬壳,一捏就碎成粉。
“呼 ——”
她吐了口气,白花花的雾团刚飘到眼前,就凝出细小的冰晶,像碎玻璃似的往下掉。隧道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石壁间撞来撞去,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能听见 “咯吱” 的脆响,像是踩在冻硬的骨头渣上。
三百米深的地下,冷链隧道像条冬眠的死蛇,黑黢黢的隧道壁上,白霜厚得能埋住半根手指。她伸手摸了摸石壁,指尖刚贴上,就被冻得猛地缩回,那霜不是软的,是硬的,像贴了层冰壳,指甲刮过的时候,能听见 “簌簌” 的声,霜粒掉在衣领里,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嘀,嘀 ——”
每隔十米悬着的 “保鲜灯” 突然闪了下,冰蓝色的光扫过轨道时,白鸢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轨道上摆着一排透明胶囊,整整齐齐的,像超市货架上的罐头。但里面装的不是食物,是孩子,最左边那个胶囊里,小男孩蜷着身子,双手紧紧攥着个破了耳朵的小熊玩偶,小熊的绒毛上全是冰碴;中间那个小女孩抿着嘴,眼睫毛长得能挂住霜,冰蓝色的灯光照在上面,像撒了层碎钻;最右边那个更小的孩子,手指还保持着抓东西的姿势,指甲缝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色,不知道是生前抓过什么。
这些胶囊,全是 “冻硬的葡萄”,连呼吸都被冻在了里面。
白鸢倒挂在车厢顶,脚腕勾着轨道支架,身体慢慢往下垂。她的风衣被隧道里的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下摆扫过胶囊顶部,留下一道浅浅的霜痕。目光落在隧道壁的浅灰小字上 ——“氧浓度≤3%,灵魂活跃度降 97%”,字迹刻得很深,边缘还泛着铁锈色,像是用孩子的指甲划出来的。
她用指尖刮了刮那行字,霜屑粘在指甲缝里,凉得刺骨:“这哪是运输线?是移动的冰窖监狱。” 声音很轻,却在隧道里飘了很远,最后被寒气冻住,没了踪影。
轨道是用黑金属架起来的,支架上的编号从 QF-01 排到 QF-99,每个编号旁边都有个小小的血印,那是运输员每次交接时按的,时间久了,血印也冻成了黑紫色。没轮子的车厢悬在轨道上,像飘着的黑色棺材,车厢底部的钢板泛着冷光,上面印着的 “父母放弃手印” 格外刺眼。
有个手印的纹路很清晰,指腹处还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刀划过。白鸢记得,上次她见过一辆失控的车厢,就是这个手印的主人,当时电子屏上的红色数字疯了似的跳,“父母负债利息 + 5%/ 秒” 的提示音在隧道里炸响,最后数字定格在 “ 幽都币” 的瞬间,车厢里的胶囊 “咔” 地裂了道细纹,里面孩子的睫毛,瞬间碎成了冰。
“幽都冷链,新鲜童魂!七天无理由退货(退货即销毁)
青衡制式授权,税务司说了算!”
隧道顶的喇叭突然响了,声音经过低温处理后,变得又尖又硬,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白鸢下意识捂住耳朵,指腹能感觉到喇叭震动的频率,像是在催命。
广告间隙,电流声里突然混进一声孩子的哭,那哭声很轻,带着点奶气,像是刚断奶的娃娃找不到妈妈。但很快,哭声就被电流声吞了,只剩下 “滋滋” 的响。白鸢知道,这是系统故意留的 “灵魂杂音”,像在提醒所有人:这些被当成 “货物” 的孩子,曾经也是会哭、会笑、会喊 “妈妈” 的活人!
镜头猛地切到车尾,荧光绿的二维码差点晃花眼,车厢外壁贴满了这种恶心的码,每个码都有巴掌大,用特制的荧光绿颜料印的,就算在冰蓝色的灯光下,也亮得刺眼。二维码下面的小字更恶心:“扫码看童魂运输!打赏 100 幽都币抽盲盒,内含乳牙 / 头发丝 / 指甲盖!”
白鸢倒挂在车顶,脚腕勾着车厢边缘的金属扣,身体慢慢往下滑。她的刀锯肢贴在铁皮上,金属的刀刃上有细小的划痕,那是上次跟幽都守卫打架时留下的,划痕里还嵌着点黑色的血痂,在冰蓝灯下泛着暗光。
风衣下摆垂下来,正好遮住半面二维码。她伸出手,指尖在二维码上划了下,指甲缝里的骨白蔷薇花粉蹭在上面,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像是给这恶心的东西,划了道 “死亡标记”。
“该验货了。”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冷意。
身体猛地绷紧,像只准备扑食的鹰,刀锯肢在铁皮上轻轻一蹭,“刺啦” 一声,一道细痕刻在了车厢上。痕很窄,却很深,边缘泛着金属的冷光,这是她的 “已验货” 暗号,只有暗网 “判者论坛” 的人能看懂:车厢里的童魂还活着,坐标已标记,可执行救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孽镜判官:从拔舌地狱杀穿十八重请大家收藏:(m.qbxsw.com)孽镜判官:从拔舌地狱杀穿十八重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