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家宴上的那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尽管康熙和胤禛都试图压制,但“皇孙啼哭,亲王杯裂”的诡异事件,还是通过各种隐秘渠道传扬开来。
流言如同瘟疫般滋生、变异。最初还只是好奇的议论,很快便掺杂了恶意的揣测。有人说,那老亲王年高德劭,身负太祖福泽,异瞳皇孙冲撞了他,是不祥之兆;也有人说,是那孩子身带邪祟,连太祖血脉都压制不住,反遭其噬;更有甚者,旧事重提,将荣妃的悲惨结局与弘曕的“异相”联系起来,暗指其乃“妖孽转世,祸乱宫闱”。
“祥瑞”之名,在一夜之间,仿佛成了讽刺。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浮动的“妖异”之说。
雍亲王府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只是这一次,气氛与扳倒八阿哥后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府门紧闭,透着一股压抑的戒备。
东偏院内,陈希听着春桃从外面打探来的、经过筛选却依旧令人心惊的只言片语,面色沉静,手心却一片冰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弘曕的特殊,在权力斗争的旋涡中,可以被捧上神坛,也可以被踩入泥沼。
胤禛已有数日未曾踏足东偏院。苏培盛前来传话的次数也明显减少,语气虽依旧恭敬,却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府中下人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敬畏犹在,却更多了几分审视和避忌。
陈希知道,胤禛在观望,也在权衡。在局势未明之前,他选择了暂时拉开距离,避免被弘曕可能带来的“污名”所累。
她并不怨怼,这本就是帝王家的冷酷法则。她只是更加心疼弘曕。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无形的压力,比往日更加沉默,常常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那双异瞳中的神采,仿佛也黯淡了几分。
不能再坐以待毙!陈希告诉自己。必须想办法扭转舆论,至少,要弄清楚那位老亲王与弘曕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她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了春桃身上。这丫头忠心,但以往多是负责院内杂事,对外界消息并不灵通。陈希需要她成为自己的耳朵。
“春桃,”这日,陈希将一枚成色普通的银镯戴在春桃手腕上,语气温和却坚定,“从今日起,你多往厨房、浆洗房这些下人聚集的地方走动。不必刻意打听,只需多听,多看。尤其是……关于那位简亲王(假设那位老亲王为简亲王)的闲话,无论多琐碎,回来都告诉我。”
春桃有些茫然,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格格放心,奴婢一定仔细听着!”
打发了春桃,陈希又将目光投向那面铜镜。自畅春园回来后,镜子一直毫无动静。她尝试再次集中精神感应,却只感到一片沉寂,仿佛力量耗尽。她不敢再强行催动,只能将其小心收好,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简亲王府邸。
年迈的简亲王坐在昏暗的书房内,手中摩挲着一块色泽暗沉、刻着诡异符文的骨牌,脸色阴沉得可怕。那日畅春园的经历,如同梦魇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孩子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隐秘!
“王爷,”心腹老太监低声道,“外面那些流言……对我们有利。是否要再添一把火?”
简亲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必。皇上和多疑的老四都不是省油的灯,做得太过,反而引火烧身。只需让流言自行发酵即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那个陈氏……还有那个孩子……找人去查,仔细地查!本王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底细!尤其是……那孩子出生的确切时辰!”
“嗻。”老太监躬身退下。
简亲王独自坐在阴影里,手中的骨牌几乎要被他捏碎。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异瞳的孩子,与他追寻多年的某件秘事,有着至关重要的关联!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几天后,春桃果然带回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格格,奴婢听浆洗房的婆子说,简亲王年轻时曾随太宗皇帝征战,立过战功,但性子孤拐,不太与人往来。还听说……听说他笃信萨满,府里常年养着几个来自关外的法师,神神叨叨的……”
萨满?关外法师?陈希心中一动。这似乎与皇室主流信奉的藏传佛教有所不同。
“还有呢?”陈希追问。
“还有……奴婢偷听到两个小太监嚼舌根,”春桃压低声音,“说简亲王多年前似乎丢过一个孩子,是位小格格,当时找了好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丢失的孩子?陈希蹙眉,这似乎与弘曕并无直接关联。
线索依旧模糊。但陈希隐隐觉得,这位简亲王身上,必然藏着某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触及了爱新觉罗家族某些不为人知的禁忌,以至于弘曕那特殊的能力,在近距离接触时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和预警。
就在陈希苦思冥想之际,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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