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骨狱城的那个清晨,暗紫色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泄下一缕金色的阳光,恰好落在石蛮掌心的四色晶石上。土之碑魂的土黄色光芒与阳光交织,在他手腕上烙下一道淡淡的纹路——这是骨渊所说的“碑魂印记”,能让他在使用土系灵力时更契合地脉。
“无妄山在两界夹缝的‘风蚀带’里,那里的风比冰原的雪刃还厉害,能刮散灵识。”骨芽捧着一个装满“防风沙”的皮囊,这是魔界特有的植物种子,遇风会膨胀成透明的护罩,“我哥哥的日记里写过,风蚀带深处有座‘回音崖’,风之碑魂就藏在崖壁的风眼里,被‘风灵鸟’守护着。”
阿木凑过来,小手戳了戳皮囊里的种子:“风灵鸟是不是会唱很好听的歌?娘的兽皮上画着长翅膀的鸟,说它们能听懂风的话。”
“不止能听懂。”骨芽笑着点头,灰紫色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传说风灵鸟是风之碑魂的化身,每只鸟的翅膀上都带着一段风的记忆,集齐九只鸟的羽毛,能拼出打开风眼的‘风语咒’。”
火离将焚天剑扛在肩上,剑穗上挂着骨渊赠送的“魔焰珠”,能在风蚀带中保持火焰不熄:“管它什么鸟,敢挡路就烤来吃。”
凌霜轻轻敲了敲她的剑鞘:“风灵鸟是上古灵禽,通人性,别乱来。”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兽皮地图,“这是凌月姨母补充的路线,风蚀带的‘旋沙坑’里有会移动的流沙阵,必须沿着风痕走才能避开。”
石蛮将防风沙种子分给众人,指尖的碑魂印记微微发烫,四色晶石中代表风之碑魂的光点比在骨狱城时亮了数倍,仿佛在催促他们加快脚步。“出发吧,争取在三日内穿过风蚀带,赶在‘风季’来临前找到回音崖。”
风蚀带的风果然名不虚传。刚踏入边界,呼啸的狂风就卷着砂砾扑面而来,打在灵力护罩上噼啪作响。石蛮按照凌霜的指引,踩着地面上若隐若现的螺旋状风痕前进,这些风痕是风灵鸟飞过留下的印记,能暂时稳定周围的气流。
“这些风痕在动。”青梧突然停下脚步,药囊里的防风沙种子正在剧烈跳动,“前面有流沙阵!”
话音刚落,前方的地面突然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灰黄色的流沙旋转着,发出沉闷的轰鸣。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蠕动——是被流沙吞噬的戾魔骸骨,它们的骨骼在风蚀下变得异常锋利,随着流沙旋转,像无数把旋转的骨刀。
“绕开它!”火离的焚天剑射出一道火焰,试图炸开流沙,却被狂风卷成火星,“这鬼地方连火都不好使!”
凌霜的冰线突然缠上空中掠过的一道灰影,那是只巴掌大的小鸟,翅膀是半透明的青色,尾羽拖着一缕淡淡的风痕——正是风灵鸟!
“别伤它!”石蛮连忙阻止,四色晶石突然发出柔和的青光,与风灵鸟产生共鸣。小鸟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朝着流沙阵的左侧飞去,尾羽扫过的地方,风痕形成了一条清晰的通路。
“它在给我们带路!”阿木兴奋地追上去,冰灵珠在他胸前闪烁,与风灵鸟的青光交相辉映。
顺着风痕通路穿过流沙阵,前方的风势渐渐减弱,地面上出现了成片的淡青色植物,叶片像羽毛一样轻盈,随风摆动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骨芽蹲下身,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轻嗅:“是‘风语草’,只有风灵鸟栖息的地方才会生长,我们离回音崖不远了。”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片风语草甸上扎营。青梧用防风沙种子布置了一圈护罩,火离点燃篝火,烤着白天猎到的“沙蜥”——这种魔界蜥蜴的肉质鲜嫩,烤熟后带着淡淡的清香。
阿木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风灵鸟,它们的翅膀在暗紫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道青色的弧线,像流动的光带。“它们在唱歌呢。”他侧耳倾听,小脸上满是陶醉,“唱的是‘风来了,碑醒了,等合碑的人’。”
石蛮坐到他身边,运转元婴之力,试图听懂风灵鸟的鸣叫。灵力与风声共鸣时,他的识海突然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回音崖的风眼中,一块青色的石碑悬浮在气流中,碑体上刻着无数细小的孔洞,风穿过孔洞,发出像歌谣一样的声音。
“风之碑魂在呼唤我们。”石蛮睁开眼,掌心的四色晶石青光闪烁,“但它好像在害怕什么,风灵鸟的歌声里带着警惕。”
凌霜将烤好的沙蜥肉递给他:“骨芽说,风蚀带最近有‘风魔’出没,那是被影蚀营用禁术扭曲的风灵鸟,能操控狂风,以吸食灵识为生。”
火离啃着沙蜥腿,突然指向草甸边缘:“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远处的风沙中,一只体型比普通风灵鸟大十倍的怪鸟正朝这边飞来,它的翅膀是浑浊的灰黑色,羽毛像破碎的刀片,眼瞳中闪烁着猩红的光——正是风魔!
更可怕的是,风魔的爪子上抓着只奄奄一息的青色风灵鸟,小鸟的翅膀已经被撕碎,青色的血液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被风蚀成黑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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