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玉回想起刚才狼群扑上来时那狰狞的模样和近在咫尺的爪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唇，小声说：“……有一点。”
这时，车厢通讯里传来蛮锤粗犷的声音，带着点兴奋：
“头儿，刚才那几下漂亮啊！箭囊妹子枪法还是那么准！可惜了那些狼皮，要是能停下来剥几张，又能换不少积分！”
“任务要紧。”顾夜淡淡地回了一句。
蛮锤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色，不安渐渐被刺激和期待的情绪所取代。
【宿主，】系统2573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调侃的语调，【友情提醒，刚才只是开胃小菜，腐臭沼泽里的惊喜只会更多哦~】
‘……谢谢提醒，并没有被安慰到。’林玉在心里默默吐槽。
车辆在相对平坦的一处背风坡停下。连续数小时的颠簸，让林玉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率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站在坚实却布满砂石的地面上，用力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和四肢。
顾夜也下了车，靠在车门边，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身上。另一辆车里，蛮锤和箭囊似乎没有下车的打算，隐约能看到他们在车内闭目养神的身影。
荒原的风带着干燥的尘土气息吹过，扬起林玉些许发丝。她想起一个迫切的问题。
她悄悄挪到顾夜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拽了拽他作战服的袖口，仰起脸，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窘迫：“那个……顾夜，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顾夜低头，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耳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示意她跟上。
他带着她绕过一块巨大的风化岩，走到一个相对隐蔽、能遮挡住另一边车辆视线的凹陷处。
“这里。”他言简意赅，自己则背过身，面朝着来时的方向，宽阔的脊背为她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目光。
林玉脸热得厉害，也顾不得多说，飞快地解决了生理需求。整个过程她都紧张地竖着耳朵，生怕有什么意外。
她整理好衣物，快步走回顾夜身侧，感觉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顾夜侧目看她。
林玉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瞪圆了眼睛，试图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尴尬：“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呀！”
顾夜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些，低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膜：
“嗯。没见过……像你这么可爱的。”
他这话说得自然又直接，没有丝毫预兆。
林玉脸上泛起红晕，连脖颈都漫上粉色。她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心跳快得不像话。羞恼之下，她只能加快脚步，几乎是闷着头就往车的方向冲，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试图找回场子：
“知、知道就好！”
顾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那抹笑意不再掩饰。他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叮！目标人物顾夜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86/100！】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点“没眼看”的意味在林玉脑海中响起。
‘闭嘴！不许播报！’林玉在脑海里羞愤地命令，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林玉几乎是立刻爬回了副驾驶座，砰地关上车门，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令人脸红的对话隔绝在外。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顾夜也随后上车，在她身旁坐下。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目养神。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连续的高强度驾驶和警戒确实消耗精力。
林玉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里那点羞恼渐渐平复，转而升起细微的心疼。
她抿了抿唇，决定不打扰他，毕竟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引擎平稳的轰鸣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林玉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个人终端，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些早已熟悉的应用和信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身旁的男人。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而紧绷，即使是在休息中，也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硬气质。
但此刻，在略显昏暗的车内光线下，那份凌厉似乎被柔和了些许。
【宿主，】系统2573那带着戏谑的温和男声冷不丁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嘴上说着不想打扰人家休息，眼睛倒是很诚实嘛。你这视线……啧啧，都快把人家侧脸烧出个洞了。】
它故意顿了顿，补充道：
【大sai迷。】
林玉：“！！！”
她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收回视线，脸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瞬间又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你胡说什么！谁、谁看了！我是在观察路况！’她在脑海里气急败坏地反驳。
【哦？观察路况需要盯着驾驶员的喉结和锁骨看那么久？】系统2573毫不留情地拆穿，【需要本系统为您回放刚才长达一分三十七秒的路况观察录像吗？附带您无意识吞咽口水的特写哦。】
‘你……你闭嘴！不许回放！删除！立刻删除！’林玉羞得恨不得当场跳车。
她再也不敢往顾夜那边看一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操控台，仿佛那上面长出了花儿一样。心里把那个多嘴多舌还自带录像功能的破系统骂了一万遍。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后，旁边闭着眼睛的男人，唇角向上微微勾起。
没过一会。
重新上路后，顾夜递给她一瓶水和一小包能量棒：“补充点体力。”
林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窗外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
土地逐渐变得泥泞，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植物腐烂的怪异气味。远处的天空也显得更加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不散的薄雾。
“快到了。”顾夜看着前方，声音沉静。
林玉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望向那片被雾气笼罩。传说中的腐臭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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