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社团的学生们提着灯笼过来了,是用南瓜壳做的简易灯笼,里面点着LED灯,不烫手。“给它照照亮,”一个男生把灯笼挂在木牌上,“晚上也能好好长。”灯笼的光透过毛线,在泥土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片小小的星空。袁姗姗想起雪湖的冬夜,村民们会在布套附近挂盏马灯,灯光照在银丝鳞片上,远远望去像颗不会灭的星星。
清华园的路灯亮起时,林栋和姜小龙在给最后一个监测器刷蜡。风卷着落叶掠过草坪,监测器的铃铛偶尔响一声,像在打招呼。园丁师傅推着热水壶过来了,壶里是刚烧的热水:“给你们暖暖手,”他把水壶递给两人,“今天降温,你们的‘小棉袄’可算派上用场了。”
林栋捧着热水壶,看着监测器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忽然觉得这场景很像雪湖的冬夜——炉火旁,薛奶奶织着布套的棉外套,王铁匠打着铜环扣,而湖里的布套在寒风里静静漂着,铜环偶尔响一声,像在说“我在呢”。现在这清华园的暮色里,监测器的铃铛声,学生们的笑声,师傅的脚步声,也像首安稳的夜曲,说着“都在呢”。
南京大学的标本馆闭馆时,江慧玲给莲子幼苗换了块新的桂花。玻璃罩上的毛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幼苗的叶片比早上又舒展了些,像伸了个懒腰。她把和平鸽布套模型往玻璃罩旁挪了挪,让两者的影子在墙上叠在一起,像只带着幼苗飞翔的鸟。
走出馆门,霜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带着点疼。江慧玲裹紧了围巾,抬头望了望夜空,星星稀疏得像撒了把盐。忽然想起雪湖的星星,又密又亮,照在结冰的湖面上,像给布套铺了层碎钻。那时她总觉得星星太远,现在才明白,有些光不用太远,就像这玻璃罩里的幼苗,就像那毛线缠绕的监测器,就像燕园泥土里的银杏芽,带着人的温度,比星星更暖。
回到宿舍,袁姗姗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被毛线围着的绿芽,旁边写着“风里有暖意”。林栋的手机里存着监测器的夜景,灯笼的光透过毛线,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江慧玲给薛奶奶发了张照片,玻璃罩里的幼苗在灯光下睡得安稳,配的文字很简单:“它穿着旧线衣呢。”
很快收到回复,是段语音,薛奶奶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暖:“旧线衣好,裹着人的心气,冻不着。”
袁姗姗把手机放在枕边,听着窗外的风声。那些藏在毛线里的暖意,那些裹在蜡层里的坚持,那些落在桂花里的甜香,都在这霜风里悄悄生长。就像薛奶奶说的,万物都有心气,人对它们好,它们就攒着这股气,在最冷的日子里也不肯低头。而那些布套,那些监测器,那些木牌和灯笼,不过是把人的这份心气,织进了霜风里,织进了时光里,织成了层看不见的暖衣,裹着所有不声不响的生长,慢慢往前走。
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在笔记本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刚好落在那个绿芽的图案上。仿佛能看见芽尖在光里轻轻颤动,带着毛线的暖意,带着人的牵挂,在霜风里,把根扎得更深,把叶伸得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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