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妈妈发完国庆不回家的消息，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接通时，她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刚摘的青菜，背景里能听到爸爸看电视的声音。“国庆不回就不回，车票难抢也别勉强，” 妈妈的声音带着点心疼，却没多劝，只是反复叮嘱，“兼职的时候一定要多留心，别轻信陌生人，要是对方要交押金，千万不能给，记得每天跟我报个平安。”
我赶紧点头，把手机镜头转向书桌上的奖牌，笑着说：“妈你放心，我这兼职是老乡学长推荐的，靠谱着呢！你看，我运动会还拿了第三名，身体好得很，肯定不会出事。” 妈妈凑到屏幕前，仔细看着奖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好好好，我儿子最能干。那你吃饭别对付，兼职再忙也得吃热乎的，别总吃泡面。” 又絮絮叨叨聊了十几分钟，从天气冷了要加衣服，到记得给宿舍窗台的绿植浇水，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其实这份兼职的由来，还要追溯到刚开学那会儿。当时我刚办完入学手续，就被同系的学姐拉进了老乡群，群里大多是本乡在这所大学读书的学生，从大一到大三都有。今年九月初，群里一个大三的老乡学长私聊我，说他马上要去实习，之前手里攒下的几个兼职渠道没人接手，问我愿不愿意接过来 —— 这些渠道大多是学长跟商家长期合作的，比如婚庆公司的布置帮手、快递分拣厂的临时工、商场促销的协助人员，不仅薪资靠谱，还能避免被中介坑，算是 “传承” 给后面的老乡，让大家能安心赚点零花钱。
我当时正愁国庆没地方去，又想赚点钱补贴生活费，听完立刻就答应了。学长特意约我在学校奶茶店聊了一下午，把每个商家的联系方式、兼职内容、薪资结算方式都写在本子上，还反复叮嘱：“婚庆布置要早点到，商家喜欢勤快的；快递分拣别嫌累，跟工头处好关系，下次有活他还会喊你；要是遇到临时加活的情况，记得跟商家确认好加班费，别吃亏。” 临走时，学长还给每个负责人打了哥视频电话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并且告诉我有些兼职是管饭得自己别傻乎乎得，都要提前和他们谈好，你自己去得价格别和别人说，推荐别人去别善心大发不忍心抽成，这样搞乱市场会被搞得，该抽抽别有什么负担，一定要保证你推荐去兼职得人拿的钱和其他渠道去得差不多。我把这些叮嘱牢牢记在心里。
10 月 1 日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我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宿舍里静悄悄的，小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口水 —— 他女朋友国庆跟家里去旅游了，没人约的他，早就放话要在宿舍 “躺过国庆”；逼哥的床头贴着一张 “驾照冲刺计划”，上面写着 “10.1-10.6 练车，10.7 模拟考”，这家伙为了考驾照，这一个月真是拼得很，基本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练车，而且没有去考试立志这是最后一次考，誓要在国庆结束后一举拿下驾照；只有小林子的床位动了动，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我收拾东西，含糊地问：“凡哥，这么早去兼职啊？”
“嗯，婚庆公司要早点去布置，你再睡会儿，不是还要去车展拍照吗？” 我小声说，把手机充电器充电宝什么得放包里装好，又检查了一遍商家的地址 —— 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离学校有点远，得赶最早的一班公交。小林子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又躺了回去，嘴里还嘟囔着 “记得吃早饭”。
走出宿舍楼，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路灯亮着暖黄的光，偶尔能看到几个跟我一样赶早出门的学生，背着包匆匆往校门口走。公交站台上没几个人，冷风一吹，我忍不住裹紧了外套。等了大概十分钟，最早的一班公交终于来了，上车时司机师傅笑着问：“国庆不回家啊？” 我点点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街景慢慢往后退 —— 平时热闹的街道此刻很安静，只有几家早餐店亮着灯，飘出阵阵香味。
七点整，我准时到了酒店门口。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在等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看到我就笑着说：“你就是小李推荐的老乡吧？快跟我来，今天的布置有点急，十点前得弄完。” 跟着她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堆了不少道具 —— 粉色的纱幔、白色的气球、还有一个个用鲜花扎成的花束。“你的任务就是帮忙挂纱幔、吹气球，还有把花束摆到指定的位置，” 大姐递给我一副手套，“气球别吹太满，容易爆，纱幔要挂得整齐，别歪了。”
我赶紧戴上手套，拿起打气筒开始吹气球。刚开始还不太熟练，气球要么吹太小没形状，要么吹太满 “砰” 地炸开，吓得我手忙脚乱。旁边一个负责插花的阿姨笑着教我：“小伙子，打气的时候慢慢压，感觉气球有点硬就停，这样既好看又不容易爆。” 我跟着阿姨说的试了试，果然顺利多了。吹完气球，又踩着梯子挂纱幔，纱幔很轻，却要挂得对称，我一边挂一边用卷尺量，确保两边的长度一样，挂完下来时，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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